韩家家主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
    这足以说明,韩家家主是被人勒死之后,才挂到房梁上的。
    后脑有伤,说明死前曾被人攻击。
    韩家家主的手掌成爪型,这并非自缢之人自然下垂的形状。
    而且在指甲缝中,有残留的血污。
    这分明是韩家家主在临死之前,也曾做过一番挣扎。
    韩家家主他杀的证据很明显。
    甚至就连县衙里的仵作,也能看得出来。
    蒋一鸣看着韩家二公子灰败无比的面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杀人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就算是韩家家主不是韩家二公子杀的,恐怕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在余平县治下发生如此恶劣的案件,把蒋一鸣气得身子直发抖。
    一县之尊除了治理地方,还有教化之责
    余平县出了一个如此丧尽天良的畜生,蒋一鸣知道他今年的考绩,恐怕连个中等也评不上了。
    此时江枫的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本来他还想着,韩家家主被人所害,凶手恐怕是很难找到了。
    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蒋一鸣指着韩家二公子,怒喝道:“给我把这个畜生抓起来,押往公堂。”
    几个衙役找来绳子,直接把韩家二公子捆了起来。
    韩家二公子丝毫没有反抗。
    此刻他面色呆滞,脸上也是泪流不止,嘴里一个劲的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枫对蒋一鸣吩咐道:“蒋知县,让衙役从后门离开,尽量封锁消息。”
    “暂时先别把此事宣扬出去。”
    江枫封锁消息的目的,是想把太后的人引出来。
    也好记在小本本上,以后挨个收拾……
    若是衙役们大张旗鼓的把韩家二公子押往县衙,在路上必然会引起民众的围观。
    恐怕不出半日。
    韩家二公子弑父之事,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若是太后的人接到消息,自知事情败露,恐怕直接就会偃旗息鼓。
    如此一来。
    等到明日早朝之时,江枫就没有机会,把韩家家主他杀的证据甩在他们脸上了。
    虽然蒋一鸣并不明白江枫这样做的目的。
    但既然已经同在一条战船上,蒋一鸣对于江枫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蒋一鸣笑着向江枫点点头。
    然后他转过身去,对院子里的韩家下人们大声喝道:“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
    “你们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嫌疑。”
    韩家的下人顿时跪了一地。
    个个都吓得浑身发抖,大喊冤枉。
    蒋一鸣继续道:“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从即刻起。”
    “尔等不可出府门半步,也不可向外面散播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
    “等本官审问完你家二公子后,若是此事与你们无关,自会还你们自由。”
    “若是你们胆敢私自出府,以逃匿罪论处。”
    蒋一鸣吓唬完韩家的下人后,又让人找来一个口袋,蒙住了韩家二公子的脑袋。
    几个衙役押着韩家二公子。
    从韩府的后门而行,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到了县衙的公堂。
    县衙公堂之上。
    蒋一鸣根本没有用刑,韩家二公子直接就全招了。
    事情得从昨晚说起。
    韩家家主痛失爱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自然是悲痛万分。
    夜晚更是久久不能入眠。
    韩家大公子的死,让韩家家主明白了一件事情。
    做人不可太嚣张。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个硬茬子,进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老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韩家大公子以为秀儿家里无权无势,想必侮辱了她也不敢声张。
    但最后结果,却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韩家家主心伤的难以入眠,干脆起身披了一件衣衫,走出了屋子。
    他准备去看看自己的二儿子。
    韩家二公子在他大哥的影响下,从小就混迹在青楼妓院之中。
    如今长大了,也是成了一个好色如命之徒。
    韩家家主准备好好给二儿子谈谈。
    让他赶紧收收心,可千万不要重蹈他大哥的覆辙。
    韩家家主来到二儿子的院子中,却发现屋里依然亮着灯。
    等他推门进去后。
    却发现了令韩家家主目眦欲裂的一幕。
    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妾室,正在床上行苟且之事……
    韩家家主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你这个畜生……竟然胆敢如此……”
    韩家家族左右环顾了一下,搬起一把椅子,就仍在了床上。
    “我要杀了你们……”
    韩家二公子见自己的老爹来了,吓的魂都快没了。
    赶忙套上衣衫跳下床去,跪在地上就连连磕头。
    “爹,爹,儿子错了。”
    “您就饶过儿子这一回吧!”
    韩家家主一脚踢开自己的儿子,冲到床边,伸手就掐住他妾室的脖子。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竟然胆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
    “你去死吧!
    韩家家主虽然也是对自己的儿子恨得要命,但也不能把他怎样。
    这可是韩家唯一的独苗了。
    韩家家主只能把满腔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在自己的妾室身上。
    韩家二公子从地上爬起身来,哀求道:“爹,都是儿子的错……”
    “您就饶过她吧!”
    如今韩家二公子对这个女子颇为迷恋,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掐死。
    韩家家主一边使劲掐住妾室的脖子,一边向韩家二公子咆哮道:“你给我滚开。”
    “今日我得掐死她不可……”
    在这个时代中,有两种妾室。
    一种是经过官府备案的,这种妾室自然就不能随便处死。
    而另一种,就是床上女子这样的妾室。
    她们没有经过官方承认,在原则上就等同于买来的奴婢。
    即便是被韩家家主掐死了,也就是罚铜百斤的事。
    床上女子被韩家家主掐住脖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能流着泪。
    用眼神向韩家二公子求救。
    韩家二公子见女子楚楚可怜的神情,立刻就受不了了。
    “爹,爹,我求您放了她……”
    韩家家主对自己的儿子理也不理。
    依然怒睁着双眼,使劲掐着女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