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奶娘愣住了,自己当然知道翠喜的为人,夫人和大将军对待下人一向宽厚,所以翠喜也一直眼高于顶,看不上和她一样的下人。
这样一个人,当然不会自杀,怕事情败露收拾家底跑路倒是有可能,但是怎么突然就死了,若是遇到劫匪,那包裹也不该留下啊。
心里盘算着,奶娘突然想到,那这样看来,似乎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宁月竹见奶娘脸色大变,知道她这是想明白了,便看着她说道。
“你知道了是吗,所以还好当时你要求不高,只为有个住处,要不然你现在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奶娘当然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同时也确实庆幸自己的好运。
可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跟大小姐说了这么多,二老爷要是知道了,说不准自己就要跟翠喜一个下场。
于是她连忙看向宁月竹,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大小姐,我知道当初是奴婢不对,现在奴婢愿意做出任何事情来补救,只求您能救我一命。”
“救你简单,不过你要听我的话,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就放你离开如何?”
“谢谢大小姐开恩,奴婢一定事事都听大小姐的吩咐。”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那个干女儿春花你知道多少。”
“春花?她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但是由于父母双亡家里嫌她是个女孩子就将她撵出来了,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来到二老爷的庄子里找了份差事做,后来她被派来照顾奴婢,相处中发现彼此都是苦命人。”
说着,奶娘想起自己和春花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然后继续说道。
“奴婢见她小小年纪怪可怜的,便认了她做干女儿,再后来奴婢被二老爷挪走,春花在庄子里又干了一段时间才来找奴婢,在之后就是我买了一个小院子,和她相依为命了。”
听着奶娘的说辞,倒是和宁月竹知道的差不多,于是她又问道。
“那春花嫁的那个男人呢,你又知道多少?”
“您说的是大壮吧,奴婢对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家里也是父母双亡,有个妹妹,和春花是在同一个庄子里干活时认识的,两人成亲以后,大壮没有住处,便带着妹妹和奴婢住在一起。”
“就这些?”
“是,奴婢只求有个安身之处,大壮和他妹妹都是好孩子,对奴婢的事向来很上心,几乎是事事亲为,所以奴婢也不主动干预他们的事情。”
见奶娘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但是宁月竹还是觉得那个大壮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联系到大哥的话,宁月竹觉得应该换个方向问问,便开口说道。
“你可知道,大壮的母亲就是第一个给我母亲投毒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奶娘一脸惊恐的说道。
“奴婢真的不知啊, 大壮他很少说起他的父母,奴婢也只是从春花那里知道他父母曾经都是跟他一样给大户人家干活的。”
“那你觉得他对你很好,可是你换个方向想想,那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的眼中,如果我没猜错,你若是想出去买东西,恐怕他都会主动帮你去买,不让你一个人出去吧。”
奶娘在脑海里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发现确实如大小姐所说,自己有时候想出去逛逛顺带买点东西,大壮都会主动揽过来,还说什么怕自己累到。
但是若是联系大小姐之前说的那些,那大壮他。。。。。。。。
见她脸色的变化,宁月竹便明白自己猜对了,便开口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你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吧,你的那个好女婿他母亲是曾经在这里伺候我娘的下人,被利用过以后上吊死了,他非但没有听他娘的话远离这里,还主动与管家搭上了。”
“这。。。。。。。”
“不仅如此,他娘毕生的愿望就是让他们兄妹不再为人奴仆,他不仅自己凑上去给人奴役,还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到府上做眼线。”
宁月竹说罢,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娘,笑了又继续说道。
“而且我猜,他和春花的亲事也许并不是因为两人彼此有情,或许是因为你是春花的干娘。当然,这件事也不一定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你那个干女儿春花也许也参与其中呢。”
宁月竹的这些话,让奶娘彻底懵圈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春花相依为命有了伴儿以后,她终于可以过上一个平稳的生活了。
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自己足够老实,才得以换来的平静,若是自己稍微起了一点异心,恐怕都活不到现在了吧。
见奶娘整个人瘫倒在地,宁月竹也无心在和她交谈下去,看了大哥一眼说道。
“让人把奶娘带下去吧。”
宁白青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房门叫来一个人,那人拽起地上的奶娘直接走出屋子以后,宁月竹再次看向自家大哥说道。
“现在事情很清晰了,二叔他到处收买人,我不信他只是为了害死母亲,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好处。”
宁白青虽然一直在旁边从未开口,但是听了这么多,他自然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明白妹妹的意思,于是便问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二叔他要的是我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宁月竹说出这话时语气狠厉,倒是让宁白青愣了一下,不过随后他就说道。
“可是你没有证据,目前这些,就算拿到父亲面前,也不过是几个下人的一面之词,我们一没有毒药的留存,二没有具体下毒的过程。唯一能串联这一切的管家,现在看来他也不会说实话的。”
“我看他是不敢说实话,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有他的参与,若是全说了,别说二叔那边,就是我这边都不可能完全饶得了他。”
“所以我觉得这些还是不要告诉父亲了,我会让人给父亲带口信过去,让他小心二叔的。”
听大哥这么说,宁月竹摇了摇头说道。
“不,还是要告诉父亲的,不管他信不信,但是总归要让他知道,不然就一句小心二叔,他能如何防备,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唯一的弟弟,父亲可比我们更看重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