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感觉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一刻来的清醒,明白。
自己从小就懂的顺从,总想得到爸妈的赞许,就怕哪一点做的不好,惹了他们不高兴。结了婚,进了韩家门,也是各种小心谨慎,讨好公婆。
自己这样委曲求全,别人未必在乎,反而是让自己活的,没了自我。
唉,真是本末倒置了,可怜自己三十二了,才明白这个道理。
柳燕没再哭泣,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以后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她要做好自己的1,不枉活这一辈子。
柳令美看她情绪稳定了,问她要不要先去和平住两天,暂时躲开这里的纷扰。
柳燕摇头,说不去给二大大添堵了,自己能解决这事。只是暂时不想回家,也不想再和韩林争执这些,想清净清净。
柳令美知道她心乱,所以提醒她,如果姐夫找来,见不见?
听她说不见,柳令美就让她安心在自己小屋待着,什么时候想见人了再出来。至于姐夫,来了自有她应付。
柳令美其实没敢说太多,十个手指头不一边长,老实孩子稍不配合就会被说没良心;任性的孩子有一张好嘴,稍微乖巧一回就被夸个不停。但是这些不是她一个外人能评论的,看燕姐以后怎么处理吧。
柳令美把宋幼坤调进大厅,让她全面照看,自己闭市的时候再出来帮忙。
好在餐厅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大家各司其职,宋幼坤这个代经理也不用慌,况且游乐场又有孙勇在看着。
中午柳令美给柳燕送饭的时候,给她放下两万六。
自己只能做这些,道理摆在那里,能不能听到心里就看她了。况且钱自己也给她了,谁也不会好好的不想活着,只要有一条路都不舍得死。
晚上的时候,姐夫韩林来了一次,没找到柳燕,被柳令美数落走了。
韩林和柳燕有感情,这些年再怎么对老丈人不满,他对柳燕都是满意的。她作为一个儿媳妇,妻子和妈妈,几乎得满分。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赚钱养家,下班能操持家务。
柳令美问他一句,你想逼死我姐吗?我姐在我这里能暂避一下,你都不让她喘口气吗?!
她的问题,韩林全不理会,说他自己的媳妇能不疼吗,找她就是想解决问题。
柳令美反问他,那她是我三白养了三十年的闺女,人家心里不疼吗?!
可你们要是真疼她,明白她的难处和夹板气,就不会舍得逼她。她也不会放弃娘家,放弃你,躲到我这里来。
韩林跟这小姨子接触不多,以前她说话总是客客气气,开口就是姐夫您怎么样怎么样。今天拉下脸来发火,倒像变了个人。
他不在这里闹,一是柳燕以后还要在这里工作,二是柳令美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也不愿意跟她一个小孩儿计较。
冷静两天就冷静两天吧。
柳燕是第二天出来的,她回了趟父母家,然后又回来上班。外表看不出她的情绪,柳令美觉的她是想明白了,因为她的眼神里有一片清明。
下班的时候,韩林来了古镇盛宴,俩人在她办公室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没事人似的一起回家了。
柳令美感叹燕姐的领悟力和果断,想来她一定是找回了自己的位置。因为她转天不但把两万六还给了柳令美,还让她帮着入金,又买进了两万六的筹码。
柳令美真心的替她高兴,都说响鼓不用重锤,燕姐这样心思剔透的人经过这一番淬炼,俨然成了钢。
就冲她能把钱从她父母手里拿出来,柳令美就给她竖大拇指,只能说这事的难度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很难理解。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末,古镇盛宴这边按照津海的习俗,到什么日子吃什么东西,让所有的员工都感受到了年味儿。
柳令美也赶在年前,操作了一把卖股票和出金。不过这两周的时间,股票涨了百分之五十多,加之以前的余额,她这次提了足足八百万!
那心情,说不激动是假的。不过她转身把钱又买回了筹码,还是那句话,只有在自己账户里才真的安全。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厨房蒸了些馒头,每一个大馒头上面都按柳令美的要求,印了一个红点。反正有菜窖,正月里吃刚好。
要说北方人的习惯,还是吃馒头带劲,尤其是那呛面的大馒头,闻着味儿就那么香。刚出锅的馒头,柳令美吃着玩,就去了大半个。
她说这大馒头能气死馒头铺的那些发糕。可不是发糕么,小馒头一捏就成了包子大小。
腊月二十九,柳燕早早就带着男孩女孩们登梯爬高,把整个古镇盛宴装扮一新,看着喜庆极了。
因为餐厅的员工有不少外地人,他们有的几年没回家,有的是今年才出来,反正想家的心是一样的。
柳燕给他们做了排班,留下大部分人春节连市,少部分人腊月二十九回老家过年。
虽说正式开业没几个月,但是春节这个中国的传统节日,总要让人高高兴兴的回家。当然也是为了他们年后还能回来,所以每一个回家过年的员工,都得到了一千块的过年红包。
2008年2月6号,大年除夕,猪年的最后一天。虽说走了一部分员工,但是因为过年期间都是定制菜单,所以反到相对简单,人少些也忙的过来。
古镇盛宴的冰箱,冰柜,菜窖都塞得满满的,厨房里尽是做好的半成品。所有人都在为年夜饭做着准备。
柳令美下午提前了员工餐的时间,吃饭时,每一个春节连市的员工都拿到了两千的过年红包,管理层如柳燕,宋幼坤,齐师傅和王师傅,都是四千。
按理说王师傅拿不到四千,不过他管理菜窖,付出了额外的辛苦,所以按照最高标准给付。
众人头一次拿到这么丰厚的过年红包,即便是过年这几天加班也值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高涨的情绪好像要把房顶都撑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