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管用的
温青园真就当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不说话,她便不继续问,攥着小被子,拱起身子,偷偷摸摸地朝里头挪了几步。
选好位置停下,她探出小手抹开挡住眼睛的头发,也不回头,换了个话题,讪讪地笑。
“阿澈,你明日会不会很忙啊?不过没关系,忙点好……精力消耗的快……眼下,还是快睡吧,对,没错,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十三娘说的。”
她可一直记着李嬷嬷说的,将精力消耗在别处,就没旁的心思来伤感这些了。
虽然……她把那句话的前提给扔了,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嘛。
傅容澈只字不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眸底丝毫不见动摇之色。
温青园惴惴不安地加紧手中的力道,眉眼不自觉地跳了跳,十足的不好预感,小褥子在她手中攥着,起了好些褶皱。
身后的男人依旧不言不语,半点反应都没有。
温青园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歪头沉思着,亮晶晶的水眸雾气不散,却丝毫不耽误小脑袋的飞速运转。
一个问题不搭理她,那就两个,两个不搭理那就三个,反正夜还长。
她抠着小手,孜孜不倦,努力朝着十指开外的那面白墙扬起笑。
“阿澈,你看你都不说话了,你肯定是累了,对吧,我,我也困得厉害,不然我们就,就歇息吧……”
结结巴巴的说一半,温青园几次三番咬到自己的舌头,越说,小脸越皱,说到最后,面上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紧了紧牙根,自始至终都没等来身后男人的反应,她开始深思,开始愧疚……
不过,深思归深思,愧疚归愧疚,她是真不想明日再无所事事稀里糊涂地睡过去大半日了,每次醒来,她都要腰酸背痛好一阵,真真是难受极了。
她皱着眉,缓缓吐出口浊气。
内心心虚的腹诽:她本意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些,又,又不是为了那事儿……他自己早早就说开心了,那她自然就不继续了啊。
晃晃脑袋,她索性不想了:“阿澈我困了,晚安。”
“晚安?”
傅容澈终于有了回应,却显然不是温青园想要的。
垂眸看了眼自己丹田往下,傅容澈隐忍着,眉眼止不住的狂抽。
没良心的小家伙。
他危险地眯起眼,落目于床间那坨拱起来的小鼓包上,语气沉沉,眉目深深:“园儿觉着,如此便能作罢?”
他笑声邪佞,嘴角弧度暗含戏谑,脚下随意地踢去碍事的鞋子,漫不经心地坐上床,修长的玉指,根根分明。
手下动作轻缓,不疾不徐地解着衣带:“为夫觉着,园儿所言极是,不能浪费了晚上的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园儿觉悟比为夫高。”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得张扬又轻狂。
“我不是……”
温青园听见身后若有似无的,悉悉率率声,激动地回头,反驳的话卡在嘴角,小嘴猝不及防的被擒住,眼中晃荡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温青园的身子,每一处傅容澈都烂熟于心,温青园根本没有还手拒绝的能力。
修长的玉指落在她身上,温青园总觉着自己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她挣扎着,手下无力地推搡着,却明显是欲拒还迎。
傅容澈并不来强硬的,这方面,他耐心多的是。
只是……
随着两人的推搡打闹,好死不死,温青园的软枕挪了位置,又好死不死,傅容澈的眼睛被软枕给吸引,好死不死的,她之前偷看的小图册,就此进了傅容澈的眼。
傅容澈黑眸一凝,看温青园的眼神,果断多了几分炽热。
温青园心虚的厉害,口水咽都咽不赢。
她手疾眼快的将东西抱进怀里,小脸通红。
傅容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园儿以为,抱在怀里,我就取不到了?”
说话间,揽在她腰间的大手轻动,趁着她慌神之际,一把擒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当着她的面,从她怀里毫不留情的将那小图册抽了去。
温青园心中一凉,呼吸都不顺畅了。
莫名的预感席卷全身,辨不出好坏,只隐隐有感觉,今夜她大抵是不用睡了。
果不其然,男人视线扫过小图册的那一刻,眼神就变了,含着滚烫星河的眸子一沉再沉,温青园被其中的灼热烫的直瑟缩。
男人大手随意翻动了几页,眼睛越眯越小,危险的气息也逐步加深。
用了最短的时间将书中的内容大致过了一遍,傅容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随手将书扔到一边,看温青园的眼神裹了火球似的,径直朝她滚去。
温青园怕的想往后躲,男人一眼识破她的意图,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手摁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小手,举着,过她头顶,双手微微施力,将人压在了身下。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青园心跳如雷如鼓。
她的思绪被他牵动着,随着他春雨般的热吻落下,她的心好似被烧出一个洞来,浑身颤栗不止,眸中泪光肆意,小嘴里,止不住的呜咽,随着男人的嘴角坏笑的扬起,被撞的支离破碎。
当晚,夜色朦胧,屋中,旖旎缱绻。
气温不断升高,近乎窒息。
傅容澈狡猾的蛊惑着温青园,眼神里,动作上,字里行间,他像一个恪尽职守的老师,一步一步,慢慢细细,温声细语地教着自己的学生亲力亲为,实操为准。
夜深,男人软言软语地哄着她,把小图册上的大半姿势用了个遍。
他的极尽温柔,让人晕头转向,甘之如饴,温青园在河面上飘忽了一整夜,脚就没落过地。
她哭着呜咽着嗓子都哑了,一整夜的折腾,和被迫的学习与实践,却一点也不难受,双向的奔赴,糅杂着男人取之不尽的温柔、体贴与耐心,给足了温青园幸福的体验。
这一夜,两人都迷失了……迷失在,以爱为名的森林里……
翌日醒来,温青园十分有先见之明,睁开眼的第一瞬,她不动,第二瞬,她也不动,第三瞬,她犹豫了,好像,这样更难受……
试探性地动动身子,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温青园惊呼一声,转头就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笑意泛滥的眸。
“醒啦?”
男人抻着脸,斜躺着,一手掩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温青园愣愣地点了下头,又试着动了动身子,身上除却些许酸涩之外,较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傅容澈伸了个懒腰,坐直身子,连人带被子,一并搂进怀里,眉目轻挑:“别试了,晨间我运了气给你揉了揉,你身子大抵不会太难受的。”
温青园眨巴了下眼睛,了然地点点头,合着被子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
思索着,又问:“现下什么时辰了?”
“午膳时间方过。”他哈欠不断,眼底乌青显眼,心上惦记之人,却仍旧是她:“你饿不饿?小厨房备了吃食。”
温青园摇了摇脑袋,脑子里还有些恍惚:“还好,我不饿。”
她看了眼外头的天,窝在男人怀里,懒懒地哼唧了一声。
过了那阵子的懒劲儿,她眼底才随之恢复了几许清明,而后道:“你今日没去上朝吗?”
“去了。”傅容澈眉目淡淡,言简意赅。
很显然,他这是下朝回来了。
温青园暗戳戳地打量着他的穿着,他的朝服已然褪下,换了身素雅干练的衣裳。
温青园皱着眉,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圆溜溜的水眸一转一转。
傅容澈直觉她没打什么好主意,眼尾不自觉地颤了颤。
温青园在他怀里窝了一阵,彻底清醒了,才懒懒散散地穿衣,下床梳洗。
傅容澈难得没缠着她,大抵是没休息好,嘴边哈欠不断,不出半会儿就阖上眸子睡着了。
温青园坐在妆奁前,回头去望,入眼的便是男人放松状态下,慵懒诱人的睡颜。
她捂着小嘴,咽了口口水,脑子里不自觉忆起了昨晚的翻云覆雨……
难怪今日春蝉进屋为她梳洗打扮时,一瞧见她和阿澈,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昨晚是她守的夜……
温青园绝望地捂着脸,面红羞愤,大有把自己埋了的架势。
不过,李嬷嬷出的招,是管用的。
起码,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阿澈的脸上都不曾有过多少悲恸,只偶尔闲暇之余,面上会有一瞬的晃神,露出几许难过来。
且,温青园发觉,傅容澈似乎越发黏着自己了,自知晓弟弟的事情之后,他时常会露出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面上沉沉闷闷,似自责,似悲恸,又似烦闷,搅和在一起,丝丝缕缕,分外难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清明节前不久。
那天,日头照常东升西落,府内照常井井有条,一切都按部就班,不曾有什么不妥之处,傅容澈却在用过晚膳后,无端在府内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不是对温青园,而是对白羽和白膺。
温青园那日,并未在府中用膳,她几乎大半日都在府外,因而,对傅容澈的怒火一概不知。
那天清早,温青园方起便出了门去应自家嫂嫂的约,约莫临近天黑,她才回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