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比拼琴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明月公主如果再固执己见,未免就是自找没趣,她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沈挽鸢,琢磨不透她刚才说的酒中有毒一事,中原人不是很注重礼节的吗,这个女人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对自己下毒吧。
沈挽鸢才施然落座,卷起一片香风,眉目含笑的抿了口酒,看着明月公主的眼神充满探究:“你说这明月公主是真瞧上你了,还是另有所图呢?”
“蛮夷无礼,就如战狼一般,即使现在俯首称臣,也是在暗中窥探,更何况他们的公主,肯定没安好心,只不过……”楚骥清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挽鸢一眼,把她最喜欢吃的糕点放在桌前:“你刚才跟那明月公主说了什么,怎么把人吓成那副模样?”
“我往酒里下了点东西。”沈挽鸢轻声说道,管他什么明月公主,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人身上,沈挽鸢就绝对不会放过:“不用担心,我还做不到当场毒杀公主这种事,番邦与中原的环境差异悬殊,公主有些水土不服,这也是人之常情,休养个十天半月,估计就能好透了。”
“……”楚骥清感叹般地叹了口气,悠悠的说到:“我怎么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呢!”
明明他在两军阵前,也是统领一方的将军王爷,结果在这小丫头面前,就显得毫无用武之地,沈挽鸢看不顺眼的就直接开骂,不方便骂的就给人家下毒,连太医都察觉不出,可以说是毫无证据,他突然有些诡异的庆幸,还好两人相识甚早,万一日后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恐怕……
明月公主生着闷气,惴惴不安地坐回了席位,美目扫视着中原的男人,觉得都入不了法眼,既然因为大意要委身于他们,自然要挑选一个全天下最英武的男子,她余光突然瞥见坐在太子身旁的周乾言,微微皱了皱眉。
——油头粉面,小白脸!
周乾言丝毫不知,自己在明月公主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心中还盘算着她背后的权势,明月公主不仅姿色皎好,背后代表的还是一整个附属部族,也算是有所助力。
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双方的文化差异,他在东辰女子眼中是儒雅隽秀,墨客才子,可在这群火辣的月族美人中,就是个懦夫,甚至还没有太子看起来强壮硬朗。
“本宫听闻月族美人擅长礼乐之器,一直有心想欣赏一番,恰逢听说你们今日进京带了不少舞女,不如给众人表演一番,也算是让我们见识见识番邦风情。”
皇后仪态万千的说道,凤冠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显得富贵逼人,她眉目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月族的使臣知道是今日他们行事太过嚣张,还被那中原的烟花女子嘲笑一番,如今这个皇后有意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中原人对待附属一向如此,希望把勇猛的野兽爪子给拔掉,让他们乖巧的趴在地上,无一寸傲骨,像只狗一样冲他们摇尾乞怜,他们月族人生来骁勇善战,绝对不会变成那副模样。
明月公主愤然起身,却仍然从容不迫,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我们带来的那些舞女都是最低贱的奴隶,怎么能与众人助兴弹奏,我倒是略通乐曲,不如我来试试。”
皇帝皱了皱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喜,这明月公主实在太没分寸,都已经成为附属之人,难不成还想要什么气度尊重,刚刚战败投降,却还如此顽固,真是看不清形式,原本他还想着把这明月公主纳给太子做侧妃,如今看来,这样的女人若是在后有了一席之地,岂不是让太子的后宫家宅不安?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礼部宫女的琴弦搬了上来,不仅有古琴,还有箜篌,甚至连番邦的胡月琴都有,样样精工雕刻,描龙画凤,看起来极为大气。
明月公主指尖轻轻勾勒胡月琴弦,这是一把造型独特的琴,因琴身向两轮明月交汇才得此美名,这琴音如雨声滴入池塘一般,格外清脆动人,还带着无尽的禅意韵味,先是流传于边塞之地,后来经京城中的大师改造,才做出了如此惊艳的乐器。
“这琴声虽好,可未免有些寡淡,不知在场哪位大家贵女愿与我共奏一曲?”明月公主笑吟吟的问道,众人却心中没底,明月公主刚才的舞姿惊艳绝伦,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谁知道这明月公主是否善琴,如果是和她同台比拼,反而被人压了一筹,这可是得不偿失。
赢了自然是风光满面,受到不少人的赞誉奖赏,可是输了,从今往后怎么在这群姐妹面前抬起头,在场的贵女都是有头有脸,家世显赫之人,纷纷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竟无一人做声。
明月公主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挑弄琴弦,余光却瞥见了往嘴里塞着糕点的沈挽鸢,纵然是如此人间烟火气的动作,也让她做出几分超脱世人的清高之意,便缓缓问道:“这位小姐刚才那番话令人赞佩,不知可否与我同奏一曲?”
在场有不少人眼睛亮了下,当年参加过老侯爷生日宴的人,恐怕都记得她那宛如仙乐的琴音,可谓是绕梁三日而不绝,虽然那次是匆忙结束,但不少人数月有余,只要听到古琴的声音就觉得寡淡,辗转反侧,如今几年过去,沈挽鸢的琴技应该是更上一层楼,真是没想到,今日还有如此耳福。
沈挽鸢略微有些茫然,但很快还是搞清了现状,看着明月公主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意味深长,她刚才吃点心吃的正开心,就被人不明不白的拉出来竞技,此仇不报非君子,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糕点碎屑,雍容大度的说道。
“既然明月公主如此恳切邀请小女,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小女名叫沈挽鸢,公主叫我沈小姐便好。”沈挽鸢一边说,一边向那箜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