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敏心从来没有如此慌乱,刚才那一幕冲击了她二十多年教养,大清男男之风盛行,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兄弟之间却是不曾听闻,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涉及跟她结发十余载丈夫。胤礽眼中杀意她看得清清楚楚了,太子一直不满她,原来不是她做不好,而她占据了一个特殊位置——四福晋,这么多年困惑,终于解开了,真相是如此残酷
讷敏突然出现,对胤礽来说,亦是措手不及,如果是其他人撞破,都好解决,偏偏这个人是那拉氏,四弟发妻,四弟虽于那拉氏无男女之情,但对那拉氏亦是十分看重,胤礽心头闪过各种想法,一一被否定。
双目对峙,两人都不是软弱之人,一个强势逼人,一个外柔内刚,谁目光都不曾退后过一步。一时间,除了强势对峙,彼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睡中胤禛似乎感受帐内气氛不对,动了动,惊醒了对峙两人,两人同时看向胤禛,见胤禛依旧睡沉稳,不曾被惊扰,再度泠然看着对方。
同爱一人,只一眼,便明白,胤禛于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他们都不愿意最爱人受到一丝伤害和危险。
讷敏深深地呼吸,用手指着外面,说了一句话,没有发出声音,但胤礽却看懂了,“外面私谈,等。”
胤礽点点头,便见讷敏转身离开大帐,看了一眼胤禛,抿嘴亦随之离开。
塞外昼夜温度相差极大,天空黑幕上布满点点星光,夏日微风轻轻吹过,凉爽可人凉风驱散不了讷敏心中阴霾,讷敏下意识地双臂交叉,取暖,更重要是汲取力量,在凉风吹佛,稳定下心神,她必须要再最短时间内做出最好判断和选择。
胤礽神色莫测地看着眼前女子,撞破那一幕,震惊之余是镇定和沉着,短短时间内,敢向自己发出邀请,是在向自己挑战,还是挑衅,亦或者哀求。今日,他们同时在争取一个人,第一次正面正式较量。
讷敏看着胤礽,毫不掩饰地打量胤礽,同为康熙儿子,胤禛和胤礽还是有几分相似,胤礽贵气盈人,俊美容颜上带着几分傲气,胤禛刚毅沉稳,过人容貌上总含着几分冷漠,但尊贵天成,王者风范是他们兄弟共同点,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胤礽刚才温柔和深情在讷敏看来一点都不假,反而是很深很深,那样眼神,她看懂,眼前这个男人对胤禛感情,一点都不输给她。她胜过他地方,亦不过是她是名真言顺四福晋,她感情可以完完全全向别人表露出来,没有人会阻止和反对,而他不行。
“,很爱很爱他,对吗?”虽然是反问,但讷敏语气却是很肯定。
胤礽抿嘴不说,他感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讷敏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但是爷他不爱,至少现在他没有,他只是拿当哥哥,对吗?”她刚才想过很多,所有一切都不重要,包括胤礽对胤禛感情有多深,唯一重要是胤禛。
胤礽脸上闪过复杂表情,这是一直挫败地方,真是他在四弟那里把哥哥这个形象做太好了吗?
“太子爷,这样感情很累,很痛苦,对吗?”讷敏轻声说着,平淡地话语中表达不出她感情。
胤礽锐利眼光直射讷敏,讷敏并不害怕,直直面对胤礽,说道:“这种悖论之情,幸好,只有自己感受到,幸好,爷他没有……”
“只是他嫡福晋!”也不是他爱人,们都是一样人。
终于开始反击了,很好,讷敏在心里一说,面上带着淡淡地笑意,道:“知道,但不管他爱着谁,或不爱谁,永远都是他嫡福晋,他王妃。”
胤礽脸上闪过怒色,带着几分冷意,道:“想要怎么样?炫耀吗?”
讷敏并不害怕,轻声笑出来,认真地道:“只想求您,不要伤害他!不管他爱不爱,都请太子管住自己心,管住自己行动,不让给爷带来任何危险!”
胤礽抿嘴,脸上带着几分阴沉,显示他不快。
“如果被汗阿玛知道了,觉得汗阿玛会怎么处置?不管爷心里有没有,吃亏肯定是爷,因为是太子,汗阿玛最看重皇储,而爷只不过是个郡王,他众多庶子中一个人罢了。如果传出去了,爷会怎么样?请问太子,现在有没有实力护着这一切,敢跟天下斗!”讷敏一想到这事被泄露,想到胤禛会……她害怕不止。
胤礽阴沉地说着:“要孤放弃,放弃这段感情。跟四弟一刀两断,俩个人不再往来,觉得可能吗?”
讷敏嗤笑道:“如果可以话,真希望这样,可惜不行啊,且不说,您已经情根深种,就说爷吧,爷尊重您,一心维护您,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跟他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他肯定会很伤心难过失望。又怎么想要他难受!”说完,眼里泛起泪光,哽咽道:“只想要他好好,怕他受到危险,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想!”
“以为想吗?”胤礽反问道。
“知道!所以,求太子爷隐藏好自己心,克制自己感情,今日被发现,难不保来日不会被别人发现。除非将来,爷要是,跟一样,喜欢自己哥哥,甘愿背上这悖论之情,那也只好认了,不会阻止和反对,会尽所能去帮他。”讷敏低声哀求着,“不管爷将来是否会爱上人,爱上何人,们都不要伤害他。”
“为什么?”女人善妒,他是知道,毓庆宫里女人喜欢争风吃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拉氏有那么好心吗?贤惠大度到可以将心爱人拱手相让。
“因为他好,便好。他要是有一丝不好,便此生难安。他是全部,他远远比自己重要,在眼中,他胜过一切,包括弘晖他们姐弟四人,甘心为他做任何一切。”淡淡笑容中是无尽地深情和不变信念。那个男人,从嫁给他起,便注定了,他是她一生过不去劫。
“明白了!意思,懂了!”胤礽淡淡地说道,“但绝不会放弃。”
“知道!跟一样。”讷敏淡然笑着回敬道,心里隐隐觉得,自己赢不过眼前之人,又或者他们两人共同输给胤禛,但是,他和他实在是太相匹配了。也许,迟早有一天,她会在他们世界外,遥遥地祝福他们。
“爷,醒了?”讷敏回到大帐时,便见胤禛在跟长寿讲解塞外风土人情,长寿在一边听着。
胤禛点点头,长寿乖巧地站起来给讷敏行礼,讷敏对长寿笑笑,嗔怪道:“阿玛身子还虚着,还去打扰他!”
不等长寿说话,胤禛倒是先维护着,“爷闷得慌,长寿在这儿,正好陪着解闷呢?哪里打扰了。”
“倒是错了,您就护着吧!”讷敏摇头,对胤禛宠女行为早就无话可说了,幸亏长寿是个懂事,要是像弘晖那样,她可要头疼了,问道:“晖儿呢?没跟一起吗?”
长寿叹息道:“他在弘皙哥哥那里,看样子,今晚他又准备跟弘皙哥哥睡了。今天,晖儿还跟弘皙哥哥去找跟他年纪相近蒙古小王子,小贝勒玩了,摔跤,玩布库,又狠狠地折腾他们一番,幸亏二伯伯那边派人镇场着,否则,蒙古人就要找上门了,晖儿也真厉害,那几个人小蒙古人比晖儿还大个三三岁,个头比晖儿高,结果在晖儿面前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汗玛法倒是好生
夸了晖儿一番,又赏了他不少好东西。”
讷敏淡淡笑着,“唉,晖儿倒是跟弘皙亲近,在毓庆宫时间比在府里还多。”
胤禛说着:“二哥喜欢他,宠着他,又有弘皙陪着他玩,他自然愿意往那里去,阿玛,阿玛,叫比这个亲爹还亲。”胤禛说颇为牙咬切齿。
讷敏抿嘴一笑,心想,太子,是不是预谋了很久了,道:“入夜后,太子还来看过爷,爷那时正睡着,也便没有叫醒爷,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哦。”胤禛不置可否,讷敏也看不出胤禛是失落还是不在意,也许是刚刚和胤礽一番话后,心里太急了,罢,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处好了。她始终是爷嫡福晋,爷是重感情之人,结发之情,不同寻常,看着孩子,这就够了,他好,她也便好,有时候,人不能太贪心。
回到京中,胤禛夫妻先去毓庆宫接回龙凤胎,多日不见,寄居他处,讷敏和胤禛自然挂念,龙凤胎多日未见胤禛和讷敏,倒也想念,忙黏糊到父母身上。胤禛夫妻见孩子又长大了一圈,脸色红润健康,可见被照顾很好,感激地对瓜尔佳氏说道:“这段时间太麻烦二嫂了,给二嫂添乱了。”说完,又让人拿出从塞外带回来谢礼。
瓜尔佳氏笑着说道:“这是哪儿话,有他们兄妹在这儿,毓庆宫可是热闹了不少。他们兄妹可是乖巧极了,要不是们一家子多日不见,可不舍不得让们把他们兄妹带回家。现在恨不得他们兄妹就是孩子,可惜就生下了一个弘皙,弘皙又大了,忙着学业,哪能一天到晚在跟前,他们兄妹俩这段时间在这儿,可把高兴坏了,可是恨不得他们兄妹这辈子就住在毓庆宫得了。”
讷敏下意识瞥了一眼胤礽,只见胤礽正笑着逗弄躲在胤禛怀里不可出来长泰,满脸慈爱和怜惜,心里叹息:毓庆宫里女人不少,但十年来,就只添了四个孩子,弘皙,弘晋外,还有两个小格格,大格格出生不满一个月便夭折,小格格也是个体弱病怏怏,瞧着也是个养不大样子,也就两个阿哥健健康康。这样子嗣在一众年长皇子中也是稀缺,更何况是将近而立皇储呢。二嫂也曾在她面前为太子极少亲近后院,以至子嗣不丰而担忧过,以前以为太子于女色上淡泊,不愿耽于欢乐,现在才知道缘由在何处。
“这个注意不错!”胤礽笑着说道。
“二哥!”胤禛怒了,要是住在毓庆宫,准又被二哥带坏了。
胤礽嘴角一勾,道:“小时候也是经常住毓庆宫,都跟二哥同睡一张床,晖儿也是,为何弘卓和长泰就不行?”
“怕他们兄妹会像晖儿那样被惯无法无天了。”
胤礽默然,弟弟啊,大了,二哥不好养了,二哥改变策略,疼孩子,替养孩子,还不好吗?
回到雍郡王府,讷敏安置好孩子,见胤禛有闲暇,便问胤禛,“爷,跟太子小时候是怎么样?跟说说们小时候事吧!是像晖儿和弘皙那样亲密吗?”
胤禛见讷敏好奇,也便跟讷敏讲起他和胤礽相处点点滴滴,从抓周,到第一次写字,第一次学习骑射,第一次出巡,生病,塞外遇险,一起胡闹等等,很清晰,很完整,平凡中带着淡淡温馨,独属于胤禛和胤礽记忆,讷敏在一边安静地听着,讲了很多,连胤禛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可以如此清晰记清楚他们过往点滴,
讷敏笑着问道:“爷和太子小时候回忆真多啊,不知道爷还记得和小时候事吗?额涅说,三岁时候就见过爷了,可惜,那时候太小了,记不清了,不知道爷还记得吗?”
胤禛点点头,道:“记得!”说完,胤禛还挑了几件他们小时候事来讲。
听完后,讷敏笑着称赞道:“晖儿记性如此好,原来是跟爷学。”
讷敏心里既是甜蜜又是失落,胤禛记得他们幼时事,她很开心,但跟胤礽相比,差距太远了,爷,到底有没有情呢?是对谁呢?
复杂心事,压在心底,毕生所求无他耳,唯有愿君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