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身在轻浮[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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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桐木篇【番外】此世经年寒

    筒子们,音乐不爱的摁下esc好了~(小声: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地~~~)……

    ++++++++++++++++++++++正文开始了囧的分割线++++++++++++++++++++++++++++

    到处都是飞溅的血。

    盛开如繁花,高高抛起,在最高处热烈地绽放,短短一秒便又凋零落下,触地成泥。

    这里是战场,是生命如蝼蚁凋零逝去的炼狱。而他,是站在最高处鄙睨苍生的王。黑色护甲黑色玄铁剑,温热的鲜血看在他眼里不过点缀,每一剑下去,便都是毁灭。

    ……

    但王是孤寂的。

    王站在世界的最高处,于是那里的清寒、那里的苦冷,那里只有自己一人看得见的绚烂烟花都失却色彩温度,昴绯淡漠地立在远处,看着又一人丧命在自己剑刃之下,被削去半边肩关节的惨叫声似远似近,他却只是厌恶地轻轻一挥,切断了那人脆弱的脖子,终结弱小卑微者的生命。

    ……何时是尽头?

    心里偶尔有个小小声音如此询问,

    究竟何时,才是寒冷的尽头?

    ++++++++++++++++++++++++时间继续的分割线+++++++++++++++++++++++++++

    女子的腰肢扭动,每一下都紧紧攀附着自己绝对的力量,她脸上淡淡朦胧,迷雾一般的双眼中尽是动情时候的醉意。偏偏女子身上的男人一脸清醒,不是说他没感觉,只是未动情罢了,昴绯在很多情况下碰女人,只是因为身体的需要,所以连律动时候享受的轻哼都没有;不过这次不同,虽然仍旧情形冷静,但除了需要,顺便也除掉一个威胁。

    身下的女子体态娇小,一边嬉笑一边开口,

    “那……爷要怎么赏奴家?”

    “……哦?怎么赏你……”

    昴绯脸上笑得魅惑,可是这惹人鼻血的情景毕竟只维持了短短片刻,便转换成血腥冰冷的场面。

    匕首轻易穿透她赤裸脯,女子的身体最终失却温度,变成血花中绽放的最后美丽。

    杀掉一个暗人并不是问题,他赤裸着身体,优雅地披上黑色绸缎衣料;长久以来浸在鲜血中的生死本能让他早早地感应到了窗外另一个人的呼吸。派到暮兮兮身边的暗人竟然还是失败,这一点让他很不满,如今虽是探查到暮家不少的消息,可仍旧是失了先机。

    再加上氏族叛军的消息……

    眼神一黯,感觉到门外廊上、来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就算不愿意,也只能从窗走了。

    昴绯是一个警觉、危险,天生情绪凉薄的人。

    美女见识无数,御女本事也是一流。

    所以他看到一直偷偷躲在窗外的那个女子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孔偏淡,还是一副小孩的样。是很美,但还不够美。

    那女子受到惊吓的模样如同林间单纯无害的兽,昴绯速度极快地掠过她身旁,却因为她脸上无辜呆滞的表情,徒生了戏弄的兴趣,故意凑到她耳边,错过的瞬间,留下一句:

    “‘第二个人’,真可惜,这次没有尝到你的味道哦……”

    那女孩子脸上的表情他没有看到,却可以想象到她受到惊吓的琥珀色眼睛瞪大,一副被欺负的可爱样。

    那眼神,……应该,是弱小而温暖的。

    穿着一身黑色锦服的男子在无数楼宇的屋顶之间飞速奔跑,风渐渐吹干他汗湿的红色头发。

    他抬头看天,忽略掉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味道:今天,还算是个不错的天气。

    ——于是,这便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剿灭叛军去!的分割线++++++++++++++++++++++++++++++

    有些人是由弱变强,而有些人、则是天生的强者。

    昴绯就是这种人。

    他的杀戮就好像潜藏在血里无处不在的因子,完全地被控,完全地任意凌厉释放,于是叛军最后一批余党在荒漠边缘被全数剿灭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浴血,宛如战神降临世间。

    叛军被全数消灭,但他们带走的藏宝图却仍旧没有找到。

    昴绯一人站在高高的山崖边上,鄙睨着下方生灵涂炭的战场;空气里丝丝甜腻的血腥气,让他的血莫名兴奋躁动,昴绯有一种预感,男人血里生命中天生的预感,似乎会发生什么事情。

    “殿下。”

    “嗯?”

    “回程的路上,发现一伙强盗……是否……”

    “我亲自去。”

    副官没有说话,昴绯做事一向不按常理,连只身进入暮家势力杀了一个暗人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说要亲自剿灭强盗又算什么奇怪。所以昴绯果真去了,坐着来时迷惑叛军的马车,上面小小的桔梗花图样致华贵。

    毫不费力,每一刀便都是取人命地直截了当,副官小心地跟在昴绯身后,感叹这些强盗找错了时间出现:氏族好不容易弄到的藏宝图不见踪影,殿下该是心情不好吧?

    “哧”一下,鲜血凌厉横亘过半空,于是一晃身的片刻,便连最后一个站着的强盗都没倒下了,副官伸了伸因为落枕而僵硬的脖子探头看:

    哦,这个是腰斩。

    在副官眼中,昴绯盯着被腰斩的最后一个男人的身体猛看(确切的说是上半身),这一情境实在诡异,不过他紧接着单手从尸体下面拽出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的时候,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在场所有的人看着女子的长相,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昴绯保持清醒,浑身浴血幽幽地一句,超级气势:

    “没想到……不过是个贱命的卑微女子……。”

    啊是了是了,副官突然想,原来大家那么惊讶到呆滞的原因,果然是那个被强盗威胁的女子如此……如此看不出她是个女子。浑身都是腥臭的红色,脸上因为血块和秽物粘稠住的刘海惨的不能再惨,唯一亮眼的就是她的双瞳:

    阳光下略显淡色的琥珀,在狼狈到了极致的情境里都那样透亮鲜艳。副官看着那女子的一双眼,看着看着……居然有种……

    “像是小兽。”

    ——很多年以后昴绯那样形容。

    对。副官想,大概就是小兽。

    昴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光华温柔婉转,好像又看到那天被自己轻易地只手提起来,浑身不能动弹、却又那样倔强而防备地看着自己的女子。就是小兽,明明力量弱小、明明身体温暖,

    灵魂,

    却是像自己一样的冰寒刺骨,渴望却又害怕着外界的暖。

    ……

    他记错了吧。

    待洗漱干净的她那样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昴绯突然就危险地眯起了眼。没错: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孔偏淡,还是一副小孩的样。

    “……是很美,但还不够美。”

    昴绯的手指轻柔刮过沉睡中女子的脸颊,皮肤细嫩的触感销魂,他的嘴角却荡起微笑,一旁的副官却看着这个微笑偷偷地咽了下口水:殿下这样笑的时候,即使找到了感兴趣的猎物,那个女子……要倒霉了。

    “……你再说一遍。”

    昴绯头也不回,依旧研究一般地看着床铺上躺着的女子。

    “是,殿下,刚才在这个女子的行李中,发现了叛军夺走的藏宝图;还有那位从叛军处留下的女子,您看……”

    “带她进来。”

    副官微微一礼,便退出了这个小小空间。

    昴绯的嘴角依旧上扬,眼前昏迷的女子却全然不知自己在跳蚤市场里淘来的藏宝图,是叛军在慌乱逃跑中遗失的关键物品。它不是一张小型地图,而是指向传说中“桐木”所在地的至宝;

    ——命运的齿轮嘎吱嘎吱,轻轻地将所有人集中,交叉线线条简洁有力,却是命运的手随意绘就。

    车厢华贵,刚刚进行完一场屠杀的昴绯急需要发泄身上堆积的戾气,身下的女人享受得呻吟、腰肢蛇一般紧紧缠着不放,“嗯嗯啊啊”地就好像一只发情的鸟;相对于那女人的忘情投入,昴绯实在清醒太多,甚至,连那女子什么时候醒的、都一清二楚。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会出乎人的意料。

    比如她的惊讶呆愣娇嗔,都差点让自己以为她真的一无所知,是个再清白不过的良民。

    所以将计就计,就当作两人是初次见面罢,昴绯嘴角带笑,眼睛里浓浓的都是看上猎物的防备好奇。

    这是两只兽的对决,而我是强大的那一方。

    ……

    孙小美吗……

    我记住了。

    ——于是,这便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孙小美是何许人也的分割线++++++++++++++++++++++++

    他派人调查她的背景,他派暗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单纯地除掉这个两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不够的,她背后的力量极有可能是下一波叛军的余党,所以昴绯谨慎小心,就好像过去自己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冷静小心、步步为营。

    但是事情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改变,昴绯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面对着这个叫做孙小美的女子,变数就好像赖上了自己,无时无刻不出现一下。

    比如在警告了她之后,居然还不止一次地被他看到她跟契生在一起胡闹;一步一步不可阻挡地侵入他的领地。又比如,现在。

    阳光和影构成的封闭角落,凌乱草屑之中,孙小美和契生坐在一起;面对他的时候这个女子从来没有展露过这样肆意而轻松的笑,一点点寂寞一点点柔弱,因为对契生的全盘信任,而让这只小兽露出了晒太阳时候感觉温暖的笑容。昴绯突然觉得有点嫉妒,因为防备而将她视为敌对方,而后自然地被她排除在外,她和其他的女人都不同,在她身上、那种如兽一般的本能……让自己觉得既危险、又亲近。

    这种莫名的熟悉除了迷惑更是让他心惊;而当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树的影阳光的背面开始哭泣的时候,昴绯瞬间明白过来,酒红色的双眸在阳光下迷离斑斓,看着小美的侧影突然觉得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八岁,

    一个人。

    在房间的角落里独自哭泣。

    身边谁也没有谁也不在乎自己,所以一夜的哭泣之后突然长大;心变得坚强、从留着缝隙的小兽变成冷血残暴的“屠天”,心里某个角落的柔软被狠狠地压制在最不见光的黑暗中,然后对它的哭泣嚎叫置若罔闻。是的是的,自己就是这样残酷无情的人。

    昴绯每天都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一天两天……直到这样的残酷成为习惯。

    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心却从来没有满足过,那只受伤的小兽就住在最最里面的地方,谁也碰触不到……

    如同魔法,脚下自动地走过去,示意契生不要出声;

    在光芒的碎屑里,将那个蜷缩起来的小小身影紧紧拥抱。她这样娇小脆弱,仿佛只要稍微施力、就随成千万片。

    整个宇宙只有两个人。

    昴绯轻轻笼着怀中的女子,就好像笼着当初来不及珍惜、就被自己牢牢封印住的善良和柔情,草腥气合着光晕中变换多彩的气味,即使怀中的人小小哭泣,他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定和温暖。

    是真的。

    在以为只有冰寒的世间,站在山崖之巅的王,第一次有了这样矛盾而欣喜的感觉。好像把那个丢失了的原本的自己找回来了一般,他轻轻抱着哭泣的小美,昴绯不愿意承认、

    但是,

    ——他的心确实感觉到温暖。

    +++++++++++++++++++++哪里会有那么顺利的分割线++++++++++++++++++++++++

    接下来的事情峰回路转,昴绯中了毒,昴绯意志模糊、却还是听到了小美在自己耳边那轻声地呼唤。

    她说“大猫”。

    昴绯浑身都处在冰魄至寒的冷气息里,随后这一声的呼唤就好像是混沌中最远处的一抹光色,摇摇晃晃地接近,却是自己伸手也触不到。不过昴绯没有伸手。

    他选择直接睁开眼睛,然后对床边的小美微笑。

    理智告诉他小美的嫌疑就好像她身上扑朔迷离的医术一样厉害,但是心却不听理智的话:

    你理智得太久太久了,王,

    它说;

    久的已经快要忘记温暖是什么滋味。

    昴绯很肯定自己是中了暮家的毒,毒到自己脑袋坏掉;所以对于一个脑袋坏掉的人,他纵容地告诉自己:心里边时不时想起的、对于孙小美同学的牵挂、念想和惦记,全部都是自己一时的中毒后遗症而已。

    嗯,

    是一时的。

    所以放心好了。

    ……结果变成昴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肯承认自己是恋爱了。

    他对自己说只是一时的迷糊、贪恋温暖,喜欢小美身上小兽一般的暖意,而已。

    那一夜绚烂绽放的花火我们不要提,太过美好的东西在朦胧记忆里始终只能是画面,所以昴绯在这个画面定格的一角吻了小美:

    周围繁华盛开,暗夜星星点点碎裂的光、点燃混沌和孤寂,嘭地一声,惊散身体里的冰寒冷意,这一晚的昴绯和孙小美、都觉得温暖。

    昴绯离她的脸那么近那么近,却在落吻的刹那终究没有敌过蒙住她眼睛的想法,他告诉自己:

    只是很单纯地觉得、想蒙住这个小鬼透彻得似乎能够直视到自己心底的眼睛罢了。

    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亲吻她的时候,脸色该是多么美好而红晕,世间一切一切、都是初恋才有的粉红。

    然后童话故事中的桥段生生打断这画面,如同墙上裂了画框的景象,美丽、但脆弱不堪。小美的力气比自己想象得都要大,好不容易打开的防备、好不容易卸下的心房,却是在自己没有握牢、或者她挣脱得太用力的情况下,两人的手分离,便是在之间划下了一道痕。

    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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