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穿越:hold住天下!

198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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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欢笑,也有痛苦,有爱,也有被爱。

    这个梦说不上多美好,却很真实,有一种包涵了人生百味的完美,她不知道是继续在梦中沉沦还是该挣脱梦境的束缚。

    许久后,混沌的意识被“哐当”一声巨响所震,瞬间恢复清明。

    凌云仰面躺着,睁眼只觉强光刺目,双目下意识地眯起,快速将身处的环境看清。

    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唯一能与外界相通之处,便是头顶三尺见方的空洞。

    忆起之前,凌云不禁诧异,难道……又穿越了?

    她明明记得,蒋熙照带数千弓弩手围攻,武茗青为救她以身相护,直到最后一箭。

    并没有亲眼看见,但她就是可以肯定,最后那支箭是蒋熙照亲手所射。

    武茗青是推开了她,可那箭还是追了过来。昏倒前感觉到的剧痛,好像是从左肩传来。

    “唔……左肩?”心中一个念头突起,凌云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左肩处还隐隐作痛,“居然没死!”

    就在这时,“桀桀”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眼睛已经适应了空洞处投下的强光,凌云仰头去看,却被一物砸中额头,疼得她捂额轻呼一声。

    接着,“啪”地一声轻响,被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吊着的食盒平整地落在身侧。

    眼神扫过食盒,凌云平静地敛下眼帘,可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光影闪过,银丝已消失。

    怔愣一瞬,凌云已回过神来,既然救了她,就绝对不会想害她,至少不会做在饭菜中下毒的蠢事。

    心中再无顾忌,腹中饥饿难耐的她活动了下手脚,靠着石壁坐了起来,一把将食盒抓起放到膝上,打开食盒。

    一个粗瓷碟盛着大米饭,一枚拇指大小的红润丹药镶在米饭上。

    虽说料定无毒,但凌云还是下意识地往怀中探去,想服一粒避毒丹。

    “别摸了。”苍老的声音带着调侃的味道,“你身上,哈玩意儿都没有。”

    循声怒瞪一眼,凌云也不问,只是低头在食盒中翻找箸。

    “哎呀……”声音再次传来,“老头子我怎么忘了准备箸呢?回屋拿太远了,丫头你就凑合着吃吧。”

    又是“哐当”一声响,空洞处已被封住,光线也已消失。

    凌云眸色一沉,待要出声相问,却听一阵锁链声响过。

    “太岳西岭一石牢,闲置数年只养草,下山一趟捡个宝,洗净养胖好防老……”

    哼哼唧唧的声音已渐远,老者恐怕已经身在十丈开外了。

    就凭这速度……凌云咂咂舌,此人武艺不在师傅之下。

    四周漆黑,但对目力过人的凌云来说,这不是障碍。

    看着食盒内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的白米饭,再想想怪老头哼的山歌,凌云忍不住啐了一口:“靠,真他妈的有病!”认命地抓起米饭,合着那枚丹药一起塞进嘴里。

    狼吞虎咽地将米饭全都解决了,可腹中还是空空的,凌云环顾四周石壁,再敲敲地面,拧着眉嘀咕一声:“好家伙!还真是石牢!”

    翌日,怪老头又来送饭,在头顶光亮出现的一瞬间,凌云点地跃起,身形往空洞处射去。

    眼看快到洞口,一个小小的食盒砸下,正中前胸。

    凌云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栽了下去。反应敏捷的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没有让背部与坚硬的石板来个亲密接触。

    “前辈既然救了我,为何又要将我困在此处?”凌云蹲在地上,冷声问。

    “桀桀”的笑声中,老者将食盒放下,银丝也已收回。

    听他不答,凌云暗暗着急,咬了咬唇,强忍怒火:“晚辈与您并无瓜葛,何况还有要事待办,还望前辈放我出去!救命大恩自当报答!”

    “嘿嘿……谁说没有瓜葛?”老者哼笑,“老头子徒弟不少,可就看着小玛尔还算孝顺,却被那武茗青给杀了。这小玛尔死了没哈,是他自己本事不济,可丢了我的脸面啊!我派人去给小玛尔报仇,被丫头你的人拦了。老头子防老的徒弟死了,仇还没报成,真丢脸……真丢脸!”

    怪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凌云却听得仔细,他竟然是墨九九的师傅。

    虽说早听九儿讲过此人怪异的脾性,可凌云却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会是泊栖或者蒋熙照的人。她打开食盒就蹲在地上抓起饭往嘴里塞,暗中却盘算着如何才能出去。

    饭吃完了,洞口还没封上。

    凌云心念一转,仰头高呼:“天天窝在这石牢里,也没什么好活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啧啧……丫头睁眼说瞎话,你才舍不得去死呢!”老者磕嘴嘲弄着,“你乖乖的,说不准哪日老头子心情好,还能带你下山见见你那少年白发的长兄。”

    “少年白发的长兄……”愣愣地重述一遍,凌云震惊地跌坐在地,膝盖上的食盒滑落下去,砸在了石板上。

    “哎……哎……丫头,山上可就这么两盒子!坏了,你就没饭吃了!”老者跳着脚怪叫。

    可凌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脑中轰鸣着,回响着那句“少年白发”。

    长兄?是……他吗?

    少年白发?

    “不……”凌云凝噎一声,看向顶部空洞处低吼,“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给你养老了!带我去见见我大哥吧,我保证不跑!求求您了,前辈……”

    “放屁!你不跑才怪!”老者怒骂一声,甩手将银丝抛下,精准地缠住那两个食盒,拉了上去,“丫头,别打鬼主意,老实呆着,不然老头子丢几只毒物陪你玩!哼哼!”

    冷哼两声后,头顶石板再次盖上,“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响过,老者哼着歌远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凌云试遍了各种方式,企图逃出石牢,但始终没有成功。而老者照例每日前来送饭,仍然没有任何菜,还是一枚丹药加白米饭。

    几日下来,凌云的味觉都快消失了。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还能见到风和那些兄弟,她把每日一餐当作任务来完成。

    凌云的安份取悦了老者,心情大好之下,不时会在送饭之际与她闲扯,期间夹杂了一些外间的消息。

    被困石牢,凌云心急如焚,却也无奈,只得靠潜心研习《幻真心经》和《七域音攻》来消磨度日如年的时光。

    岁月悠悠,眨眼已是春去秋来。

    凌云的一头秀发早已结成疙瘩,身上也长出了不少疥疮。身处石牢,与外界隔绝,但她从老者疯癫的言语中抽丝剥茧,理出了头绪。

    就在她获救后,楚齐率领两万大军击退五万敌军,收复了黑山府。

    而她那关门焚城一计,又损敖牧精兵万余。泊栖逃避不及,负了伤,率兵撤回敖牧地境。云封精锐在那一场大火中,也消耗了数千,由蒋熙照率领着退回了和州。

    右相李济舟因覆朝之罪被抄家问斩。

    毒门总坛与三十二分舵在短短三日内尽毁,世上再无毒门。

    宁兮哲下旨,命人以巨石将黑山府后方的隧道口堵住,以防敖牧再犯。

    左相慕祈凡声称自己年事已高,请旨退出朝堂,举荐慕孜染接任左相一职。

    宁兮哲废除左右二相之制,任慕孜染为丞相。

    凌修上书宁兮哲,失踪许久的凌风被寻回,有意入朝,替凌威和凌云守护南宁。宁兮哲龙心大悦,封其为镇北候,命其掌管凌家军余部。

    七月初,泊栖从黑山府后方绕至恒州,调集十万兵力支援久攻不下的禄城。

    整整六日不眠不休的战斗,镇守禄城的季懿轩渐感不敌,派人急报朝廷。

    宁兮哲召集群臣商议后,封凌风为永定大将军,命其率兵八万,赶赴禄城将季懿轩换回。季懿轩成为新的南宁太尉,接收虎符、掌管兵部。

    同月,蒋熙照率领一支奇兵进入木州,目的为何,尚不得知。

    与此同时,凌门经历了一次大换血。五大长老中的“布衣神刀”凌宏洛与“五毒尊者”凌泽郁被查出与毒门私交甚密,被撤销长老之职,囚禁于凌门刑堂,至今生死不明。经大长老凌苍远举荐,凌修顺利继承门主之位。

    七月中旬,凌风率领的八万大军与泊栖所率十万大军在禄城交战。多扎率五万兵力强攻禄城,泊栖带着猛将忽烈雷由后方布城绕过临河,转攻禄城东面的临源府。凌风事先窥得战机,命葛鹏继续死守禄城,亲率三万兵力赶至临河岸口拦截。

    临河一战,凌风不敌泊栖,败退临源府,只守不攻。然,几日后,临源府城门开启,凌风亲战忽烈雷。一番交战,凌风损兵约三千,忽烈雷断了双腿,再不能战。

    泊栖率兵退至临河岸口,摆下降龙阵,欲生擒凌风。

    凌风苦战三日,终于破阵,将泊栖逼回布城。泊栖转攻禄城,凌风再次算到,留下兵将驻守临源,单骑奔回禄城坐镇。

    使计无法取胜凌风,泊栖只得采取硬战战术,命布城兵将回攻禄城。敖牧士兵骁勇善战,古今皆知,但凌风所率之军却似不知苦痛,纵然臂肉被劈掉,只剩森森白骨亦可牢握兵器,继续厮杀。

    与这样的对手交战,即便再英勇的士兵也会心生惧意,敖牧士兵的骁勇善战在凌风所率那些不畏生死、不知痛楚的兵将面前毫无作用。激战三日,泊栖不敌,率残兵败将退回恒州。

    禄城一战,其惨烈为世人嗟叹,凌风所率军队也因此得了个“不死之师”的称号。

    八月十六,行踪神秘的司空澜突然出现在土卓地境。五日后,土卓酋长命人将各部徽记呈递南宁以示臣服,表示将在大战中全力支持南宁。宁兮哲大喜,赏土卓黄金三千两,绸缎千匹,并承诺土卓各部仍由酋长管理。

    九月初九,蒋熙照返回和州,向云封女王进言,在全国境内大肆征兵。

    穹冉风传突起,原来蒋熙照并非南宁人,而是云封暗帝。他手上握着云封的实权,一直在幕后操控着云封朝政。

    宁兮哲担心云封将有异动,命大将程昭率兵三万赶赴北境镇守。

    黑山府之战,敖牧遭受重创,敖牧王也因此病倒,再闻云封、南宁动静,更是心神受损,将敖牧国政交予王子皓伦代理。

    十月初一,宁兮哲登祭天台祭天,奉出龙符,昭告天下,南宁正式向敖牧宣战。

    而后,泊栖传书回燕京,奏请敖牧王下旨让忽烈赞率三万兵力至恒州支援……

    凌云的思绪还沉浸在对局势的分析中,突然感觉背部被什么东西轻触了一下,出于本能地往前飞纵一步。

    “丫头,想什么呢?”有些好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凌云霍地扭头:“你……”

    猜测过怪老头的相貌无数次,可她没有想到脾性怪异、有些疯癫,甚至称得上诡异的怪老头会是这般模样。

    一袭鸭卵青的棉袍裹着微胖的身体,红润的面容,白发白须,花白的眉毛顺着两侧脸颊垂到下颚,仙风道骨中又带点怪异。

    心知这怪老头想要杀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凌云也不再有所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啪”地一掌拍在凌云脑袋上,老者捏着鼻子怪叫着跳到一旁:“哎呀……好臭!臭死了,臭死了!”离凌云远一点后,才狠狠搓着掌,想把手上那腻歪的污垢搓掉。

    看着一开口,形象全毁的怪老头,凌云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又不敢造次,只得冷笑:“嫌我臭?这是你自作自受!”

    老者怪眼一翻,扬手就是一道劲风打出:“你敢讽刺老头子?”

    凌云早有防备,运起轻功疾速闪退。

    “死丫头,和你那冷冰冰的师傅一个德行!”怪老头没想到凌云敢躲,气得跺着脚哇哇直叫。

    心念一动,凌云不退反进:“老头,我可是半年多没洗澡了,身上好多跳蚤呢,好痒!”说着伸手在身上挠了几下,吓得那怪老头连连后退。

    方向一变,凌云的身形拔地而起,闪电般冲向敞开的空洞处。

    老者玩世不恭的笑容尽褪,左手往上一伸,一根银丝从腕部激射而出,前端的活套好似套马索一般。

    半个身子都已经钻出了洞口,凌云大喜,却突觉脖间一紧。她出于本能地伸手抓起勒住脖子的银丝,狠狠往外一拉,想要将银丝崩断。

    怪笑声从下方传来,银丝收得更紧。就在感觉到痛意的同时,银丝忽地一拽,凌云仰面跌下。

    缠着银丝的左腕一抖,“砰咚”一声,老者将凌云狠狠砸到地上。

    后背遭受剧烈撞击的同时,腿部剧痛传来。

    老者不停挥手,银丝如带刺的鞭子抽打在凌云身上。

    凌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痛,倔强地瞪视着怪老头,却有无助的泪水悄然滑下。

    老者挥舞银丝的动作突然顿住,目中涌现出一股苍凉之色,手腕一翻将银丝收回,阴沉地道:“你最好听话些,莫要自讨苦吃!”

    一句说完,他再不看凌云,飞身直上。

    石板合上,锁链一拴,石牢再次陷入黑暗。

    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肩,凌云尽可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闭上双眼,想象着被风拥抱的感觉,想借此驱散心中的无助。然而,咸涩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入口中,汇成心中化不开的酸涩。

    “等你师傅回了太岳,我自会放你走。在这之前,外间消息,也会带给你知晓。丫头,别再想着逃走,否则,老头子不保证你能活着等到你师傅回来!”老者的声音隔着石板响起。

    凌云一怔,伸手在脸上乱抹一把,偏头看向顶部:“为什么要等我师傅回来?”

    等了许久,上方都不再有任何声音传来,凌云失望地垂下头,抱着疼痛不堪的身子,琢磨着怪老头的话,在痛楚和倦意的折磨下,终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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