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筱优清醒过来,那已经是第二天大早了,肚子都叫个不停了。
“雁儿~我好饿~有什么吃的吗?”
“小姐,你总算是睡醒了,雁儿昨天可是替你担心阿,怎么打猎打猎就睡着了呢?还劳累了将军把你抱来。”
“阿?对了,昨天我们打的野味呢?”筱优这才想起来昨天打的猎。
“刚刚膳房的人来说了,今个中午,送来昨天的野鸡尝尝鲜呢。”雁儿的眼睛露出一点点期盼,这对于在庭院里面的小仆人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可能尝不到的味道。
“是吗?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呢?”筱优脑子开始缓慢地转动,打猎并不是那么好玩,等待猎物的过程是必须安静而又耐心的,根本就不像书上写得那样,飞马射箭的。筱优趴在地上时间一久,就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所以到猎物来的时候,已经睡个天花乱坠了。真是懊悔。
“小姐,这么些日子了,你有记起点什么吗?”
“没有啊,慢慢来嘛。”筱优心虚地说,反正除了雁儿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再说这个雁儿也挺好骗的。嘿嘿。
“小姐,你瞧,这是你的刺绣,还差一朵牡丹就完成了。小姐,你还说,你会教雁儿刺绣呢。”雁儿拿着一副刺绣,声音却有着万分伤感。
“雁儿…其实我…”筱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雁儿,只是告诉她了以后,她又是否会接受呢,就如同刺绣一样,千年以后,多好看,多复杂的图案都可以用机器一下子做好。可是现在却需一针一线,数月才能完成。这样的差异,雁儿又怎么会懂呢?还是再过段时间吧。
刚想安慰雁儿几句,就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
“永姑娘在吗?”听似柔弱却万分风情的声音响起。
“在,请进吧。”筱优很纳闷,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有人认识自己?
门口轻轻“飘进”一条人影,筱优定睛一看,妈呀,一个大美女阿。如云长发,杏眼梅花,朱不点而红,什么“沉雨落雁”,“闭月羞花”…都往她身上套。虽然走路有些矫情,基本上都已经满分拉。筱优已经羡慕地五体投地了。
“永姑娘,真抱歉,未经通报就私自来访,望勿怪罪。”美女就是美女,那声音就如同黄莺一般(筱优没有好好念书,那些个经典形容美女的句子,还真是表达不出来呢)。可惜就是太文绉绉了点,听者别扭。
“不怪罪,不怪罪,不过,你是谁啊?”雁儿无奈地看了一下筱优,还真是问得直接,一点不像失意前那般的大家闺秀。
“小女子晴影。”美女欠了欠身子,算是打个招呼,心里也挺纳闷的,这位永姑娘,不是亲王府千金吗?怎么那样不懂礼貌?一般见面认不认识都要寒碜几句,可她却如此直接。
“…好名字啊,不过你来干什么呢?”筱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样像个大家闺秀的方法,干脆还是做自己算了。反正大家都不熟(汗~)
“前几日就得知来了一位亲王府才女,却因为身体不适,一直未来拜访,今日特来探探姑娘。”
“哦。我也很不好意思,那么久都没有在这里逛逛,因此也不认识你。”筱优边说边白了雁儿一眼,还不都是这个死丫头,非要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怕给别人留闲话。
“不打紧的。来日方长,过些日子,就让晴影带永姑娘去见见这府上的其他姑娘们。”晴影看到了筱优给雁儿的白眼,心里轻笑了一下,这个永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
“好啊。我都闷死了,这么多天了,天天只能发呆,吃了睡,睡了吃。”筱优抱怨了几句。
“素闻永姑娘女红闻名,文采一流,能否让晴影饱览一番?”
“不要啦.那个我的女红一般般拉,文采嘛…嘿嘿.”筱优得瑟一下,其实都不会拉…
“永姑娘何必谦虚,你的好手可是赫赫有名的.”
“…名,既是水中影,一划就无痕的.“憋了老半天,筱优就憋出一句,自以为比较厉害的句子.
“永姑娘,你个性直爽,淡薄名利,这连男子都难以做到阿.”
“晴影姑娘,你就叫我筱优好了,不要永姑娘来,永姑娘去,我听不习惯的。再说,干嘛非的让男的和女的比阿?男人会的,女人也都会,女人会的,男人不一定行啊。”
“永…筱优姑娘,一直以来男为天,男人什么都会,哪有男人不会的?但听指教。”
“女人会十月怀胎生孩子,男人行不?虽然是要靠男人才能有孩子的,可是没有女人,也还是不会有孩子的。要是这世上都是男人,早就绝种拉。”筱优不屑地说。
“小姐…”雁儿在旁边拉了拉筱优的衣服。
“干嘛?”筱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雁儿,却发现雁儿的脸上起了两朵红云,再看晴影,看到她也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和羞涩。
“晴影姑娘?你喝酒啦?怎么脸红啊?雁儿,你怎么也脸红啊?”
“姑娘,真的…十分大胆,这些话,又有几人敢说?”晴影看了一眼筱优。这真是一位奇女子,自己前身在那泥潭中,都不敢如此胆大。不由得对筱优又好奇,又钦佩。
“这有什么啊,我们那边,女人和男人已经平起平坐了…”筱优连忙住了口,差点露馅。
“你们那边?姑娘亲王府内,都是如此?”晴影好奇地问。
“不是啦,我是看了一本书拉,书上这么写的。”
“哦?什么书啊?晴影也有兴趣,书上还写些什么呢?”
“书上阿…书上还举了例子阿,男女平等,在一些动物世界,有些动物还会变成雌性才能繁衍后代呢。比如说:海马。就是雌雄同体,能变男变女,为了繁衍就会变成雌的。还有有些人为了招揽生意,就故意动手术,从男的便成女的…好多呢。”
“真是闻所未闻阿。”晴影惊讶地听着,虽然对“动手术”不是很懂,但是男的能变女的,这已经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是啊,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我们人类不能理解的。”筱优总结了一下,看着雁儿和晴影好奇又惊讶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骄傲,看来到这个鬼地方也不是坏事情嘛。
“晴影姑娘,你是从什么府来的啊?”筱优刻意的转了话题,不能说太多阿,不然就会起疑心了。
“…晴影并非出身名门,晴影是将军从红尘楼赎出来的。”说到自己的身世,晴影的眼光暗淡了下来。
“红尘楼?什么地方?”
“就是男人寻乐的地方。”晴影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筱优点了点头,原来是妓院阿。她不经意的看到了雁儿看晴影的眼光有一些鄙夷,心里就有些不开心。
“晴影姑娘,不要不开心,现在你已经出来了,那就好了嘛。再说,谁愿意自己去那些地方啊?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需要养家糊口,谁会去呢?”
“我没有家人,出生之际,已被送往红尘楼。”晴影的眼光更加暗淡。
“晴影姑娘,那肯定是因为你家人实在没有办法,才把你送去。与其让你陪你家人饿死,苦死,还不如留你一条命,让你好好活下去。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们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呢?虎毒还不食子呢。”筱优开解道。
“筱优姑娘,我,一入红尘,一世红尘。”晴影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对自己的鄙夷。
“晴影姑娘,那又没有什么关系,这好歹是你一个工作呢,你至少在自给自足阿,不用靠别人养活,这还算是一个工作。比那些二三十岁还在靠父母吃饭的纨绔子弟要好很多了。我觉得环境再差,只要心如明镜,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筱优姑娘,多谢你的理解。”晴影眼眶含泪,差点就欠身表示谢意。对筱优更是崇敬和好感。
“不要这样子。我说的也是实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晴影姑娘的身段,比那些大家闺秀阿,小家碧玉阿,并不差,晴影姑娘你大概是卖艺不卖身吧?”筱优小心问到。
晴影红了红脸,轻声道:“是。晴影是红尘楼的头牌艺伎。半年前,嬷嬷看晴影已该…出阁,因此在红尘楼摆宴售卖晴影初夜,多亏威将军一掷千金,将晴影赎出了红尘楼,因此就入住了将军府。”
“哦…原来那个威士祺也会去那些个地方啊。晴影,不要多想,我只是意思说,那个威士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筱优姑娘,不要误会,将军不是坏人,晴影不知为何那时将军会在红尘楼,但是晴影却知,这半年来,将军待晴影如客,并无半点逾矩,只是闲来听听晴影弹琴而已。”
“知道啦,反正就是你的将军好啦。嘿嘿。”筱优揶揄了晴影一下。
“筱优姑娘,切莫多言。这将军府上多少女子等待将军宠幸,晴影本就是没有后台的人,恐惹不必要麻烦。”
“爱就爱吧,还想那么多,真是的。不过这府上有很多女人吗?我怎么都不见着呢?”每天就只有雁儿和几个仆人啊?
“恐怕,马上就有人来拜访了。”晴影看着筱优说,“前些日子,筱优姑娘不得将军垂爱,自然无人来拜访这偏院,但昨日得将军宠幸,一起打猎,真是羡煞旁人。晴影自是其中一位,又离姑娘的院子较近,就先捷足先登了。怕是,接下来,还有很多位小姐们将来看望姑娘了。”
“阿?虽然我喜欢热闹,不过我不喜欢将军啊?只是因为这院子太冷清,雁儿又不许我乱走,我只能出去玩玩啊?刚好遇上将军要去打猎,我就死活得跟去而已。”筱优连忙站里立场。男人真是多祸水,一起打了猎就会被别人误会。
“呵呵,筱优姑娘,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晴影本就配不上将军,怎么会和姑娘你争呢?只是这大院,与姑娘平起平坐的人太多,姑娘需小心防备。”晴影说完之后,想起了一日将军未归,她夜晚谈琴时,突然有一道人影站在她身边,用手挑起她惊恐的脸,盯了许久,说了一句:“你不是。”然后就飞身而去。虽然初次见面,也不知他是谁,可是那挑衅的眼眉,俊朗的身姿,却动了芳心。可惜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晴影?晴影?你怎么啦?”筱优在晴影眼前挥着手。
“阿?筱优姑娘,不好意思,晴影失礼了。”
“嘿嘿,晴影,是不是想起谁来了?是不是将军啊?”筱优揶揄着晴影。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看来是猜对了,“难道?不是将军???”
“筱优姑娘,不要取笑我了。晴影哪敢阿。”晴影说着,看着筱优,两人对视一笑,友情不言而喻。
突然听到雁儿急急忙忙地说:“小姐,小姐,外面来了一个女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已经在走廊转角了。气冲冲地来了。”
“阿?”
“筱优姑娘,看来,有人来找你算账来了。你可要做好准备阿。”晴影提醒筱优。
“阿?真烦啊,打了个猎而已阿。”算了,有什么人没有见过阿?不就是找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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