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这……我不相信……”柳溪雾蒙蒙眸子瞬间就落下泪来,颗颗泪珠滑过雪白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一副不可置信样子,脆弱叫人心痛。
娇弱身子仿佛风中无依无靠落叶一般,摇晃两下,柳溪保持着一个缓缓频率,体态娇美晕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给了方如是一个挑衅眼神。
“表妹!”韩贺惊呼。
“装模作样!”见到柳溪眼神,差点要跳脚方如是。
接住柳溪娇弱身躯韩贺听到方如是这般说柳溪,本就累积不满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终于发了火,朝方如是吼到:“表妹身子骨本来就弱,你竟然还说风凉话,你,你实是太让我失望了!”
“有胆子你再吼一声试试?”方如是毫不客气指着韩贺鼻子吼了回去,那声音之大,让装晕柳溪都有些耳朵发麻。
方如是这一吼,顿时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韩家是读书人家,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讲究一个和风细雨,慢条斯理,哪里见过方如是这般彪悍样子。
何况,方如是是指着韩贺鼻子吼回去,韩贺可是韩家少爷,这简直就是当着韩家人把韩贺脸面踩脚底下一样。
坐一旁韩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和不满,狠狠攥紧了手中帕子,这个粗俗无礼强盗头子,竟然如此轻慢自己儿子,甚至态度如此恶劣。韩贺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若真被这强盗头子强压着娶了她,那日后哪里还有安宁日子过。稍被牵连,指不定就是灭门之祸。
先前瞧着柳溪身子骨弱,还有些忧心,现看来,这柳溪也不是省油灯,她面前耍这种小心机。韩夫人不动声色看着晕倒韩贺怀里柳溪,还有站一旁气势汹汹方如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还没探清楚方如是这个强盗头子底细之前,先暂时忍一忍,若是贸贸然报官,别到时候强盗没死成,倒是把自家给牵扯进去。
现倒是个机会,挑得柳溪和这方如是对立起来。不管是柳溪攀扯上方如是,还是方如是狂性大发要了柳溪性命,对韩贺都是一件好事。
这两个女人,谁都配不上她儿子韩贺。好就是方如是杀了柳溪,官府再剿灭这窝强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韩贺中了进士,就能娶一位真正官家小姐,朝廷做官,哪能没个助力。
韩夫人晦涩不明眼神落柳溪身上,这侄女可别让她失望啊。韩家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该回报韩家一二了。
韩贺脸色都变了,搂着柳溪浑身发抖,瞪着方如是眼神简直要吃人一般。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个强盗头子,从来都是蛮横不讲理,不止毁了自己科举,还对自己随意辱骂,真当自己是好性子。
现是当着韩家上上下下面,把自己踩脚底下,她真以为自己任由她搓圆捏扁吗?那种屈辱,无力反抗感觉越发浓重起来。
想到强盗窝里看到那些个血腥场面,韩贺死死咬着牙关,甚至尝到了丝丝血腥味,将满腔怨恨压了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强盗头子碎尸万段。
“如是,溪儿身子本来就弱,你又何必刺激她?当初我们说好,把溪儿当妹妹来疼,不是吗?”韩贺心绪翻滚,终于压下仇恨,双目柔和看着方如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白皙俊美脸庞顿时溢满了忧郁,嗓子是温柔能滴出水来。
听着韩贺这般说,几个丫鬟婆子都惊愕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嘀咕起来,这方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这般蛮横撒泼,少爷也忍下来了?
顿时,几个人看向方如是眼神都不一样了,开始小心掂量着方如是,以后伺候方姑娘还是恭敬些,总不会错。
方如是见到男子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莽汉,不然也不会对文质风流韩贺一见倾心。见心上人为难忧郁眼神,温柔仿佛春风拂面呢喃,早就心如小鹿乱跳一般。
又见柳溪软软倒韩贺怀里,虽然还是不顺眼,却也有些担心,嗯,刚才眼神,一定是她看错了。韩贺可是说过他表妹善良纯真不过。只要柳溪不跟她抢韩贺,她一定把柳溪当亲妹妹对待。
脸颊微微发红,有些害羞,方如是一贯直来直往,学不来柳溪那般软糯撒娇,只爽朗一笑:“好吧,是我性子急了,韩贺你不要怪我,先看看表妹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柳溪不装晕了,嘤咛了一声,柔软葱白手指揪着韩贺衣角,羽睫微微发颤,略微偏了偏头,睁开了水汽氤氲双眼。
“表哥……我……我头晕厉害。”柳溪低声说道,边说边略作惊慌挣扎着起身,含着水雾眸子里满是对韩贺疑问,韩贺越发心里难受了。
柳溪把手伸向翠儿:“翠儿。”
翠儿忙小心扶着柳溪,韩贺感觉到怀抱一空,有些怅然若失对翠儿吩咐:“将表妹扶回去好生照看着,命厨房准备红枣燕窝羹给表妹补补身子。”
方如是有些酸涩看着两人互动,见柳溪娇弱身子摇摇欲坠靠那翠儿身上,心底有些自得,这表小姐身体真弱,就跟小鸡子似。哪里能比得上自己,上前一步把柳溪打横抱起。
柳溪受惊吓双手搂着方如是脖颈,身子微微颤抖,自己竟然被抱起来了抱起来了!
方如是还以为她不舒服,又抱得紧了些:“表妹果然太轻了,你,前面带路。”
一抬下巴,方如是很有气势吩咐翠儿,简直就是当自家一样,谁叫方如是一贯是说一不二主儿呢。
一群人呆滞看着方如是把柳溪抱怀里,这方小姐抱着表小姐样子,看着还挺般配,嗯,错觉,是他们错觉。
“如是,还是让我来吧,仔细累着你。”韩贺见到柳溪脸色发白,还以为柳溪害怕,忙上前一步准备接过柳溪。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方如是往后缩了一缩,柳眉一竖,对韩贺不耐烦说道。她都纡尊降贵帮他照顾表妹了,韩贺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啊。
方如是心中郁愤难平,要不是看韩贺面子上,她又何必这么对待柳溪。
感受着怀里轻飘飘重量,方如是低头看着有些惊慌柳溪。凑近了看,觉得这表小姐长得漂亮。这小脸还没自己巴掌大,粉嫩嫩,好像水蜜桃一样剔透,好想咬一口。抱起来真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绵绵乎乎,要是晚上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不如今晚上就睡柳表妹床上。
柳溪怕方如是不小心摔了她,双手紧紧搂着方如是,一股自然而然馨香传到了方如是鼻腔之中,方如是觉得,要是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妹妹,她也会好好疼爱。
这好感度怎么回事?别说方如是被她迷倒了?她可不相信。
坏心眼故意掂一掂手臂,柳溪还以为方如是抱不动了,要摔了她,小小声惊呼,身体抖了一抖,搂得越发紧了。方如是见柳溪要哭不哭含着泪珠,一副受了委屈小模样,可怜又可爱,不知怎地,就笑了起来:“柳溪表妹,你乖乖,我一定好好疼你。”
柳溪大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地痞流氓调戏漂亮姑娘时候话呢,幻听,一定是她幻听了。
“那就劳烦方姑娘送溪儿去歇息,正好,你们姑娘家也可以多说说话。”韩夫人抬手拢了拢头发,含笑对方如是说道。
韩贺眼睁睁看着强盗头子抱着自己音清体娇表妹走远,心中惊悚,这方如是难道想要染指自己表妹?
“至于那方姑娘说话,你们给我烂肚子里,若是叫我听到一点风言风语,那都给我进黑窑子去。”韩夫人狠辣眼神扫视了一圈。
场都是韩夫人人,被韩夫人眼神看得心惊肉跳,韩夫人牢牢捏着她们卖身契,自然不敢嚼舌根,至于柳溪身边翠儿,那就换个人伺候吧。
“韩贺,跟我进屋来。”韩夫人眯起了眼睛,刚才方如是场,她不好多问。若不是方才与韩贺抱头痛哭时候,韩贺悄声告诉她方如是是强盗头子,说不定她早就命人把方如是给扫地出门了。
到底儿子是怎么沾惹上这煞星,都得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她也好早作打算。
韩夫人规矩极严厉,只几个眼神,那些丫鬟婆子便自发守门口,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这母子两人。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你可知你方才话可是差点吓死我老太婆了。”韩夫人有些疲倦有些不耐烦朝后靠了靠身子。
韩贺满脸通红,虽然难以启齿,但是面对韩夫人,还是隐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是方如是把韩贺强抢进了强盗窝,甚至已经办了亲事,圆了房,韩夫人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黑。
她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叫宝贝儿子遇到了这种事情,若是被官府查出来,非得吃不了兜着走。原本以为方如是不过是看上了自己儿子,没想到竟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你给我听着,以后好好把方如是哄好了,千万别叫她跟你离了心,至于柳溪,先放一放。”韩夫人咬牙,这杀千刀强盗。
一听这话,韩贺急了,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那方如是:“母亲,若真把方如是迎进门,那韩家可就贻笑大方了。”
韩夫人闭了闭眼,眼中精光震慑了韩贺:“所以我才叫你给我把她哄好了!!就算官府不能剿灭这群强盗,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招安!”
这几年边疆动荡,匈奴频繁骚扰,朝堂上出了对强盗、江湖人士招安政策,实际上,是叫这些人去抵御匈奴。既能够抗击匈奴,还能除去这些不安定帮派,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母亲意思是……”韩贺有些迟疑有些惊喜看着韩夫人。
“就是这个理儿,你暂且先忍一忍,只要那方如是对你死心塌地,何愁说不动她接受招安,反正上了战场,又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就算她能活着回来,她那些个帮手,也死得七七八八了。”韩夫人直起身子,眼睛勾勾盯着韩贺,“事情得分轻重缓急,你也别光想着和柳溪风花雪月红袖添香,当务之急是先除了方如是这心头大患。”
“儿子知晓了。”韩贺心里头大安,连连作揖,口中保证道:“现那强盗头子对儿子迷恋很,儿子定会放□段好好虚与委蛇,叫她接受招安。”
“只是……”韩贺迟疑了片刻,才期期艾艾说道:“儿子已经与她有了肌肤相亲之实,若是她有了身孕,那可如何是好?”
“倒还是你考虑周全,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哄骗她喝下避子汤便是。”韩夫人口中这般说道,心里却发了狠,这强盗头子别妄想生下韩家子孙,避子汤实太便宜她了,该灌下绝育药才是。
“后还劳烦母亲。”韩贺满是羞愧不安。
“我儿放心,做娘怎么舍得叫那方如是耽误了你。”韩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包含着冷冽杀伐决断。
韩夫人和韩贺这边商量着怎么对付方如是,而另一边,柳溪面对着方如是,却显得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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