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体已的话,丁香才万般不舍的告别了月王妃,满腹心事的奔向南院。
一路上又将王妃的话重复过了好几遍,只觉疑点重重。但到底哪里不对,丁香却又说不上来。
倒是可以肯定了,王妃并非兰花儿。
虽然她们之间所有一切看起来都是极为相似,但言谈却是几句话便让丁香听出了差异。
但就算她并非兰花儿,在丁香却也是极自然的把她当成了体已之人,心中甚是喜欢。或许,这就是爱屋及屋吧,看着她,便又似回到了与兰花儿彻夜研究a|v光碟的日子。
许是在心中丁香还是先入为主的将王妃当作了兰花儿,所以王妃那一把一把的泪是真真的滴进了丁香的心坎里,只觉得心中酸楚异常,变得沉重起来。却又有了些踏实感,觉得自己终不再是一个人,如同走失的动物又找到了伙伴,重新归了队一般的安心。
她脚步虚浮的走着,还未到南院,便远远闻见一阵天籁之音自南院中传来。丁香顿时身体一凛,双眼放光,如打了鸡血一般,已顾不得屁股上的疼,小跑着向南院奔去。
丁香此举,却是有原因的。南院琴声传出,必是重楼又唤了歌妓或是姬妾作乐,按照往常惯例,接下来便有一场活色生香的人体春宫上演。
是以,屁股上的那点痛已算不得什么了。
到得南院大门前,丁香只见大门微掩,便立在墙角抚了抚心口,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推开院门,微躬着身缓缓进入。
原本以为自己一进院中,便能看见那莺歌燕舞的香靡场景,却见院中竟是空无一人。
丁香诧异,闻声寻去,只见花圃细柳之下端坐一人,衣袂墨发随风而动,宛若仙人之姿。墨发之下双眸魅惑,鼻梁高挺,双唇薄而润泽,刻在那张面若冠玉的脸上着实是巧夺天工之作。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时而有力,时而柔和的在琴弦之上飞舞,一个个跳动的音符自他手指越过处溢出,闻者只觉心中宁静,却又在宁静之中生出丝毫的忧伤。
一曲落幕,丁香却仍是沉醉在那忧美的音律之中。只见重楼抬眸扫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握了桌上的酒杯至鼻间,闻了闻之后,便见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穿越过来虽已有半月余,但丁香却是第一次见重楼弹琴。原本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数无术,只懂得花天酒地,仗着自己长得好,身世好便日日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却是不知他竟还有如此高雅的一面。丁香虽是不太懂琴,但细细闻来,也觉重楼琴艺造诣颇高,非一般等闲所能比拟。
弹琴时的他专注而宁静,暖风抚柳,白衣若雪,竟是让人觉得他如出泥白莲一般的干净圣洁,看得丁香痴痴傻傻,忘了动作。
再说重楼一曲抚毕,便见丁香一脸痴傻模样,似入定一般怔怔的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心下也不予理会,这样的眼神,自打他记事以来便如影随行的伴他长大。
不过一般都是女子,男子如此这般痴迷,重楼却还真是第一次见。
心中生出一丝嫌恶,便自取了一杯酒饮下,但又觉丁香此时模样竟有几分可爱,忍不住的就想要捉弄一般。
重楼轻撩衣裾起身,行至丁香身前,见她仍是痴痴傻傻模样,便伸出手指勾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目泛桃光的道:“本王好看吗?”
丁香呆怔,却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重楼又问:“那,喜欢本王吗?”
丁香又是呆怔点头。
重楼哈哈一笑,笑声爽朗的道:“既如此,本王见你也生得有几分姿色,那些个庸脂俗粉本王也失了兴致了。不如,”说着左手在丁香腰间掐捏了一把,只觉那腰身纤纤一握,竟是比他素日所见那些女子更有味道几分,顿时心中一颤。
丁香见重楼色|欲满眸的模样,脑子刹时清明过来,惊恐的后退一步,且本能的双臂交叉护在胸前,防狼一般警惕的接了重楼的话道:“不如,如何?”
重楼勾住丁香下巴的手指一空,又见丁香一副防备模样更觉有趣,便道:“不如,做了我的男宠可好?”说完,挑眉看向丁香,“本王还未尝过男色是何滋味,若是好了,本王自会厚待于你,也不用你再卑躬屈膝的为奴为婢。”话声靡靡,惹人暇思。
丁香一时心中翻滚,倒不是因为重楼的话。却是悲哀的觉得自己先前竟会觉得他若白莲一般圣洁,简直是辱了白莲的清誉,哎。。。
心中叹息一声,便作惊恐状道:“王爷,您就莫逗奴才了。王爷您谦谦君子,岂会好那龌龊之事。”说罢,便放下抱在胸前的手,嗔怪自己刚才反应过激,失了从容。
重楼闻言倒是一怔,想不到丁香如此便下了台阶,又上前一步,道:“本王可不是逗你玩,你以为本王不知你夜夜趴我房门之上偷窥之事?”一双怒目狠瞪丁香。
丁香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却是。。。一时羞愧难当,也真真是万分惊恐,生怕重楼定了她的罪,将她凌迟处死,双腿顿时一软便重重的跪到了地上,喃喃道:“王爷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心中暗忖,难道每次都只能隐约能看见一个颈瘦宽阔的背影,不能尽兴,原来如此。。。。。
重楼见她面上真真有了一丝惧色,便觉欢心,但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蹲下身子,捧起她的小脸,道:“无碍,本王若要治你,第一次便将你杀了。之所以纵容你,却是见虽为男子,但生得极好,便想让你学了一二,以后好。。。。。。”只见丁香一张姣好的脸蛋此时惊慌失色,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之态,忍不住的便想轻抚一番。
重楼心下一惊,慌忙抽回手,心道:怪哉,自己这是作何?竟在此调戏一个小太监。
忙不迭的起身坐到桌边,自斟了一杯酒大口饮尽。许是喝得太急,重楼竟是被酒呛了喉头,顿时猛咳起来。
丁香见状,飞快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尘土,小心翼翼的在重楼背上一番拍抚。
丁香一双小手似柔弱无骨,此时抚在背上,重楼只觉温软一片,心中又自荡漾开来,他蓦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远离丁香几步,才道:“本王无事了,对了,现在天热,阳阳甚好,你将我书房之中的书都搬出来晒一晒,免生了虫子。”又看向丁香,眸子狡黠,又道“还有,不许假他人之后,当心弄坏了我的书。”
丁香听完,瞠目结舌,唇舌蠕动一番之后,不得不恭敬答道:“是,奴才遵命。”转身自向书房走去,心中却是暗怒:书房的书向来都是府中丫环整齐晾晒,且那几大架子的书,若她一个人搬晒,还不得累折了腰?分明就是变得法子的整治她。
最让丁香吃惊的便是,重楼竟知道她一直偷窥他的性福生活,但为何却一直纵容着他呢?
难道,真如他那翻说辞一般?
又想起重楼方才的举动及那一番话,丁香冷不丁的便是一个哆嗦,暗自揣测:难道重楼真有断袖之癖?若真是,那自己?被他辱弄一般都可以忍受,毕竟身为现代人的她,这等事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糟糕的是,若暴光了身份可如何是好?
而自己的身世若真像王妃说的那般,那自己便是已死之人,再现人前,若让丞相府的人发现,那岂不是还得死一次?
哎。。。丁香想想便觉心中堪忧,竟生出逃离王府的念头。
拖着步子一路忧思来到书房前,推开房门,丁香望着屋中那几大架的书,顿觉头皮发麻。
又是自言自语的咒骂了重楼一番,才自去将书一格子一格子取出,而后搬至院中专门晒书的阶架之上,双手将书至中间分开,一本一本的书面朝上摆弄好。
如此一阵,丁香只觉腰酸屁股痛。原本已快愈合的伤又一阵阵的揪着疼。
看了看才被搬出去三分之一的书籍,顿时气馁,干脆丢了手中刚从书架上取下的一摞子书,随手往书案上一撂,浑身酸乏的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这一坐却真真是触动了旧伤,只闻丁香‘嗷呜’一声狼嚎,整个身子飞快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捂住屁股,脸上疼得一阵红一阵白,刹是精彩好看。
丁香只顾着屁股上的痛,哪曾注意到那只踏进门槛,却又缩了回去的修长大腿。
嘴里叽哩咕噜的骂道:“该死的北宫重楼,万恶的资本家,如此剥削劳苦大众,真是狗咬皮影子---没一点人味。下人就不是人啊,下人就要如此被你作贱啊?资本家,画个圈圈诅咒你。。。”
房门外头,只见重楼自外倚门而立,因自小习武,听力极佳,却是将丁香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好多话怪异难懂,但重楼知道那并非好话。
此时已是面色青紫,愤怒至极,双手握拳,虽是隐在袖中,却见袖子微微发抖。
不知为何,重楼却是没有立刻冲进书房,将丁香乱剑刺死,心中虽是愤怒,但更好奇丁香还会骂出何等言语。
而重楼的此番心理,皆是因为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他,至小便是在那些阿谀奉承的好话之中长大,如此这番辱骂虽是难听,却觉得极真。一如上次丁香指鼻怒骂一般,事后想想,却也觉她话中甚有道理。宫闱深深,想听句真话何其难?重楼本是极识理有修养之人,原本欲杀她之心顿时消散。又闻她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之后,压在心里的气便也就消了。
又站得许久,重楼再未听见里面有骂声传来,竟是静悄悄一片,细听之下,才偶尔闻得一声“咕噜,咕噜。。。”吞咽口水之声,便好奇自门外向内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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