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

    五五：

    “父亲！”这一声呼唤，使得身在房内的林如海微微一怔，这声音似曾相识。“父亲！”又是一声急切的呼唤，林如海的心弦被狠狠的拨弄了一下，不自觉的转过身，黛玉含泪而立窗外，果真是父亲，果真是！整整五年了，她终于在一次与父亲重逢。

    “玉儿！”林如海低呼了一声，眼前的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与走时有很大的变化，可是他的孩子不管多少年，不管怎么变，他都是认识的，“玉儿！”林如海喃喃自语，林黛玉推开侍卫的阻拦，跑到了屋内，一头扑进了林如海的怀中，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义父。”春英此时也抹着眼泪，在这里与林如海重逢，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玉儿……”林如海轻抚她的秀发，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少卿，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同时也不解为何黛玉会是在这里？

    “王爷千岁。”林如海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一脸歉意，欲说什么，却是被北静王水溶制止了。

    “你父女二人今日重逢，应是一大喜事，其他的事情姑且我们先不要去理会，林大人改日会到府上拜会，我们再谈。”北静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改先前冷若冰霜的模样。

    “王爷？”林如海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他女儿黛玉在这里出现，那就说明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可是怎么会认识呢？他现在让他回去，等于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卖了他一个人情。

    “多谢王爷，臣告退。”林如海俯下身行了一礼，黛玉红肿着眼睛，也朝着他微微一福，道：“民女也在此谢过王爷多次救命之恩，若是有机会，民女自当相报。”说完这番话，三个人这才退出了书房。

    林如海对于刚才黛玉所说的那些话，心中虽然有无数的疑惑，可是却没有开口询问，一路上默默无语，虽然她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可是在他的面前，就好像当年临走的时候一样，小小的，随时都爱扑进他的怀中撒娇一般。

    “玉儿长大了。”他将黛玉在怀中搂了一下，又放开，真的是长大了，可是却仍爱哭鼻子吗？

    “不哭。”他拧了一下她的鼻尖儿，可是自己的泪水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刚刚重逢，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面，但是……

    “父亲。”黛玉皱了皱鼻子，眼前的父亲虽然有些憔悴，人也苍老了不少，但是精神还可以，一点儿也不像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的模样。可是，她现在回来的时机也仅仅较之先前她得到信儿提早了不到一年，在这不到一年的光景中，在父亲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将他生生的击倒，染了重病？黛玉想不明白。

    ……

    几人回到林府，春英识趣儿的退了出去，给两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

    黛玉端庄的坐在林如海的对面，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娟秀，轻灵的面容。林如海看着她，不禁心中又是一番感慨，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他的玉儿越来越漂亮了，可是他却是看不到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天。

    “父亲……老了……”黛玉说完这几个字，心头就是一阵的辛酸，“玉儿不孝。”

    “傻丫头。”林如海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道：“说说吧，你这丫头怎么连个信儿也没有，这么突然就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吗？还有你与北静王怎么在一起？”

    “父亲……”黛玉闻言低下了头，轻呼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头来，慢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所有的事情她并为隐瞒，只有一点，她被毒蛇咬了，然后北静王为她疗伤的这一处隐了过去，只是说她路上因为受了惊吓，所以一直在王爷那里修养，今日她是想要与他辞行，碰巧撞到了父亲。

    “父亲，是玉儿任性了，害得琏表哥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唉！”林如海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哪件事没有这么快发生，那他一定会怪她不懂事的，可是现在，能让他再见一面自己的女儿，他已经死而无憾了，他还能怪什么呢？

    “玉儿，父亲不怪你，不怪你，只怪父亲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让你一个人……”以后也是一个人……

    “父亲，玉儿不怪父亲，只是现在玉儿已经长大了，不用其他的人照顾了，相反，女儿可以留在父亲的身边，将父亲照顾得很好。”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殷切的看着他，他一定会同意的，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她，不是吗？

    “玉儿要留下来？”林如海很是讶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是她在贾府这几年过得不如意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在他离去之后，怎么能叫他放心呢？

    “父亲，难道您不希望玉儿能够承欢膝下吗？”

    “玉儿……”林如海皱起了眉头，这叫他如何回答她呢？他怎么不想她能够长伴身边，可是……

    “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不说了，玉儿在外祖母那边过得可好，外祖母，舅母等人疼爱你吗？”绕过她的问题，林如海反问道。

    “好，可是再怎么好，又怎么能好过在自己的家中，在父母的身边呢。”黛玉低下头，幽幽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