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件小事儿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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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给县里老王家帮完厨,看天色还早,就去县里一家香火比较旺的庙里想上上香,求个有天资的弟子。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李大娘,非要请我改天去她家帮厨,她家过几天办孙子满月酒。欸,当时我想起自己还孤身一人……哎哟,我就原地感伤了许久啊。我这么老了还没摸过女人的手,欸……”老头说着起身翘起一只腿踏在长凳上扶着额头。

    周欣嘴角一抽:“说重点!”

    老头委委屈屈的收起动作:“等我赶到寺庙的时候,庙都要关门了,庙里的僧人要准备吃晚饭了。”

    “这里没有过午不食的规矩吗?”周欣疑问。

    “小庙哪里有那么多规矩,于是我就求人家了半天,给他们做了顿斋饭他们才让我一个人进去上香。然后我就……”老头唾沫横飞激情四射的把当晚给菩萨哭诉自己前半生多么凄苦,多么寂寞,多么辛酸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最后老头想起来了:“最后我抹着泪恳求菩萨赐我一个弟子。然后被僧人请出去了。他们说我说了太长时间了,他们该睡觉了。我出门一看,喝!都这么晚了,于是我就将就着在寺庙门口睡了一晚上。”

    周欣听着这怪异的故事,好笑道:“然后呢?”

    “然后等我醒了发现好多人在围着看我,见我睁眼,周围的人都大出一口气:没死嘛,就说没死。然后孙老头把我拉起来问:怎么在这里睡了?吓我一跳,等会儿别忘了去我家做菜啊,东西我都备好了。然后人群就散了,等我给孙老头帮完厨已经中午了,在我回家的路上,你!”说着老头激动的指着周欣:“我说昨夜我在寺庙门口夜观天象东南方隐隐有紫气笼罩,今天中午我就看到你趴在路边睡着正香,正是东南方啊!贵人天降啊!然后我就把你抱回家了。然后你睡醒的时候就看到我正在炖鸡……那只鸡我养了一年了啊!从比巴掌还小养到……”老头边说边比划着动作,手舞足蹈手忙脚乱的。周欣打断他:“好了,你已经交代了故事的背景,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但是现在,先吃饭吧。”

    周欣实在受不了这老头无厘头似的跑题,她夹了个鸡腿放进老头碗里,又把吃剩下的鸡骨头扔给大黄,然后端起碗吃了起来。

    老头边吃边抬眼偷偷瞟周欣,周欣被偷看的实在受不了,放下碗:“有事儿说话!”

    老头小声道:“女娃娃你真的有天赋啊!当我徒弟吧,要不我花家秘书就要失传了!”老头一想到这里便有些痛心的锤了下桌子。

    “要不要学做菜啊,这事儿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不过你就不担心我这个从别的世界过来的人?这么放心把秘术传给我?”周欣看着老头。

    老头不为所动:“不担心!你是菩萨赐给我的,这都是命啊,这命里有时终须有!”

    周欣用袖子擦擦嘴:“让我再考虑考虑,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再说吧。”

    老头一边收拾桌子的碗筷一边哼着:“总有一道菜会让你动心……”

    乡野的夜晚安详宁静,没有了城市的霓虹灯和喧嚣,漆黑的夜里星星格外的明亮闪烁,似碎掉了的玻璃碎片洒在了天幕上,到处都是闪烁的银光。

    周欣坐在门槛上抱着大黄狗,指着星星问:“你知道北斗七星不?北边有七颗明亮的星星,它们连起来像个勺子!”

    “在哪里?星星还能像勺子?女娃娃知道的挺多。”老头扇着破蒲扇坐在院子里乘凉。

    “我也没亲眼见过,只见过图片。”周欣怎么着也是二十一世纪有文化有知识有素质无节操的宅女啊,除了上课就是上网,很多事情都是纸上谈兵浅尝辄止。现在有多少姑娘都只是梦想家而非实践家。周欣有些羞赧,自己除了吃还能干什么,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跟高人学厨艺,这样以后起码饿不到自己!但是周欣有更高的目标:穿越怎能不赚大钱、泡美男、把江湖搅乱、把皇朝玩转?可是周欣现在憋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身体里,又落在这小村庄里,到底该怎么做,周欣也没什么想法。

    “你明天去县里帮厨吗?我想见见世面。”周欣揉着大黄的颈毛道。

    “你跟我学厨艺我就带你去。”老头耍赖道。

    “好,跟你学,跟你学。”一个老头不是卖萌就是撒娇耍赖,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周欣无奈的摇摇头。

    “好!快去屋里端杯茶出来!”老头听周欣肯跟他学厨艺,高兴的一下从小板凳上蹦起来。

    周欣起身给老头倒了杯茶递给他:“喏。”

    老头整整自己头上歪斜的小揪揪,左手背后右手蜷在嘴边咳了一声:“跪下。”

    周欣端着茶问:“干嘛?”

    老头啧了声:“拜师啊!”

    周欣白眼:“规矩还挺多。”说完跪下双手奉茶:“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老头脸上爬了两朵可疑的红晕:“我这不是想过过瘾嘛,快起来快起来。”老头接过茶把周欣扶起来:“你以后得跟花家姓了。名字倒是可以保留。”

    周欣歪头一想扑哧笑了出来:“以后我要叫花欣啊?”

    “这名字听着是有点不太好,人啊不能花心,你看看师父我,这么老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老头呷了口茶道。

    周欣,哦不对,花欣扶额叹息:“又开始重复这句话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花欣就被老头叫起来:“快去洗洗脸,该上路了。”

    花欣揉揉眼,额上的刘海被汗液浸湿一缕缕的搭在额头上:“这么早就去啊。”

    老头转身走出去:“得先去县里给你买几件新衣服,你这身灰布裙太不符合咱花家的身份了。”

    花欣挑眉看看老头脚上的草鞋,脚面上还插了朵紫色的不知名的野花,周欣笑着起身。

    “还要走多久。”说完花欣咬了口手里的酥油饼。老头怕时间不够直接把早饭带着上路,让花欣在路上解决。

    “还得半个时辰呢,渴不渴?”老头把手里的水壶递给花欣。

    花欣打开喝了两口:“这是什么?刚入口有些微微的苦味,可苦味过后就感觉清爽解渴。”

    老头跟看到宝贝了一样看着花欣:“就说你有天赋,你的味觉比一般人灵敏多了,开头的苦味一般人是喝不出来的。”

    花欣盖上壶盖问:“这里盛的是什么?”

    “煮的莲子水里加了绿荷和紫堇。”

    “这莲子我倒是知道,不过绿荷和紫堇是什么?”花欣疑惑道。

    老头背着手:“这我怎么给你解释,明天开始让我好好教教你各种食材香料。你就知道了。”

    到了县里的布庄,老头给花欣挑了匹粉色碎花布和浅蓝碎花布,交代老板给做成两件花欣穿的交领襦裙。花欣不满道:“怎么都是小碎花,好幼稚。”

    老板听完用异样的眼光跟手下伙计交流:“这女娃娃说话咋感觉这么怪呢?”伙计回了个眼神:“那老头打扮的看着都不像正常人,鞋上插两朵花是什么意思……”

    老头美滋滋的说:“我们花家当然要穿的跟花一样,说着交了定金就走了。”

    花欣看着掌柜跟伙计不动声色的交流着,无奈的想以后要尽量少跟老头一起出来,然后也走了出去。

    到了一家酒店门口,老头看了看酒店名确认了一下,然后带着花欣从后门进去。

    店里的伙计正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两个大娘扫着地。花欣随着老头走进去,迎面走来的伙计给老头打招呼:“大爷!过来了?哟,这个小姑娘是谁?”

    老头骄傲的拉着花欣:“这是我刚收了的关门弟子。”

    伙计有些惊讶道:“这么小就带进厨房了?”

    老头拉着花欣走:“这不得从小加紧训练啊,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说完带着花欣进了后厨。

    灶台上架着各式的锅具,年轻伙计正忙碌的备着菜,有个胖师傅正把煮好的鸡汤倒进大罐子里。香味、油烟味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老头走上前拿起架子上的菜刀掂了两下问胖师傅:“到上客人的点儿了吗?”

    胖师傅用脖子上的搭襟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得一小会儿,你就是替老肖一天的厨子?”

    “啊,是店里的东家找我来的,说有个厨子病了,让我来帮一天。”老头拿起菜刀随手就把案板上的茄子去皮切条,一眨眼的功夫椭圆形的茄子变成了一堆大小均匀白嫩嫩的条块。

    胖师傅乐了:“力度控制的不错。”

    老头放下菜刀:“先热热手。”说完找了个小板凳放在灶台旁边对着花欣道:“一会儿你就站这,看着我做菜。”

    花欣打探完四周忙碌的人们,收回目光只见老头把已经飞过水的鸡放进瓦罐里,加入各种香料。

    老头边忙活边道:“炖鸡汤一定要用窄口的锅,不然香味会流失。鸡要先飞水,然后冷水下锅开始炖。”

    弄好这个,老头从篮筐里拿出一条处理过的鱼,拿起刀开始在鱼身上划,两面交叉划了几下后,把鱼嘴上塞了个红珠子,又在鱼肚子里加了点绿色的叶子。

    花欣歪着头问:“肚子里放东西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鱼嘴里……”

    老头把鱼放进蒸屉,面上撒上汤汁和姜丝后盖上盖子:“有些客人喜欢吃鱼头,这个红果既能当点缀,又能让鱼脑的口感更佳滑嫩、”

    花欣点点头接着看。

    老头麻利的炒了两三盘的菜后,拿起勺子给炖鸡的瓦罐里加了几勺盐:“盐一定要最后快出锅的时候加,加了盐之后就不要再掀盖了。”

    胖师傅手里还捏着一只虾他听到后凑过来问:“为什么?”

    老头拿起扇子对着灶火口使劲扇了几下:“如果掀盖了,味道跑了,煮出来的鸡汤就会有股生盐味。”

    胖师傅和花欣一齐点点头。

    花欣咽了口口水,老头把鸡汤倒进大碗里,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递给花欣:“饿了?”

    花欣摇摇头,喝了口鸡汤:“不饿也想吃。”

    老头让伙计把鸡汤端去上菜,然后扭头问:“有什么不同?”

    花欣想了下:“这次的汤味又足又鲜,重头戏应该在汤,那鸡肉一定没有那天的好吃了。”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切菜。

    花欣不甘心道:“就不能鸡肉好吃,鸡汤也好喝吗。”

    老头笑了笑说:“鱼与熊掌。”

    老头看到花欣嘟着嘴,说:“以后你可以尝试着做肉好吃汤好喝的炖鸡汤。”

    后厨在饭点儿的时候是真忙,上菜的伙计一会儿一趟的跑过来端菜,老头手不离锅,稍微有点空闲会给花欣讲解两句,然后又匆匆的准备下一道菜。待伙计不飞着过来端菜的时候,花欣知道食客已经不多了。

    老头把锅里的菜铲进盘子里问:“饿不饿?”

    花欣这次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老头放下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道:“去那边端两碗米过来。”

    花欣跳下板凳跑过去拿起两碗米放在灶台上,老头递给花欣一双筷子:“吃吧。”

    花欣夹起菜吃了一口:“只有素的?”

    老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从盖着的蒸笼里端出两个鸡腿放在花欣面前。

    花欣抬头四处看了下,然后快速的拿了一个鸡腿放进嘴边,然后用眼神示意老头吃另一个。

    老头喜滋滋的拿起鸡腿:“知道让师父吃大的鸡腿,徒弟真孝顺。”

    花欣懒得再吐槽老头的幼稚行径,先填饱肚子再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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