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夏日浓浓的暑气,罗小月有点激动有点忐忑地等着徐峰。虽然徐峰是罗小月的班主任,可是两人却十分的有默契。在别的同学眼里,徐峰就是一个教条的不通情达理的糟老头,嘴上说的似乎是儒家思想,做起事来完全是法家,很有手段,就是他自己的亲身女儿也认为他很不可理喻。不过,在罗小月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俗人,作为班主任,他希望自己的班成绩第一,作为父亲,他希望自己女儿的成绩第一,典型的70年代人的特性。没错,徐峰有个和罗小月一样大一样优秀的女儿,不过,又怎么样呢,罗小月就是爱上他了。
当所有人在背后讨论徐峰刻板,对学生不够开明,以至于恨不得他被人狠狠地抽一顿时,罗小月在徐峰的办公室里陪着他,要认为罗小月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那就大大地错了,在陪着徐峰的这段时间内,嘴上早就质问其为什么这么做,心里也早把徐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遍了,一遇到纠结的事情,罗小月比班上任何一个学生都气,谁让她脾气暴躁,谁让徐峰纵容她呢!不过就算骂,罗小月也是当着徐峰的面,在同学面前,她到当个和事老替着徐峰辩解,反正,吃力不讨好,罗小月就是一头笨猪。还好,徐峰不计较,静静地听罗小月说完后,就岔开话题,搞得罗小月到挺不好意思的,安慰他说,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班主任嘛,总归有自己的办事风格的,呵呵。
罗小月和徐峰都爱喝茶,罗小月喜欢喝茶,那是她从小就和爸爸一样,喜欢有事没事,端个茶杯。徐峰爱喝茶,不解释,反正他有是70后的,又是老师,这样的人不喜欢喝茶才怪。罗小月很小气,从来不自己卖茶叶,罗小月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上总有起起落落的,见过大风大浪的罗小月,认为金钱只是一个数字,留下了她很穷的这一根深蒂固的概念。所以,在喝茶的这一事件上,罗小月基本上喝的都是徐峰的茶,而徐峰也养成了习惯,自己泡茶时也给罗小月泡了一杯茶。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着,罗小月毫不掩饰地向徐峰展示爱慕,而徐峰也能巧妙地把关系控制在一定的度中。反正,大家心知肚明的那层纸三年了,也没捅破。
暑气虽然很浓,等着徐峰的罗小月一点也没显得不耐烦,终于,高考完了,分数线过本一了,并且,徐峰再也不是罗小月的老师了。罗小月约徐峰时,说是问他考那座大学比较好,但鬼才相信,罗小月就是找个名目想约徐峰。罗小月早就想让徐峰陪她看海,赏月。无奈,这里没有海,只有一条江,毫无疑问,就是长江,罗小月,就和徐峰约在长江边上的某一树林中。
突然刮了一阵风,树林里绿色植物的特有香气飘在罗小月的鼻间,很沉醉。罗小月猛吸了一口。
“罗小月。”罗小月转过身,看见穿着白色t恤,带着黑边眼眶的徐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罗小月的灿烂笑脸上。
“班主任”罗小月,向徐峰挥了挥手。
“班主任”罗小月,向徐峰挥了挥手。
夏天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季节,稍微有一点小心思的就坐不住了,这不,罗小月三年的爱情就要浮出水面了。
“罗小月”徐峰边擦汗边说,“我说,你有什么不好在我办公室里说,还非得到这,这路让我好找。”
“呵呵呵,那个什么,你热吗?”罗小月悻悻地笑着说。
“哦,还好,对了,我带了些葡萄。”徐峰从车上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些葡萄,这些葡萄,又大又圆,紫红紫红的,一看就很有胃口。
“那个,我说,怎么想起来带葡萄了呢?”罗小月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
放在嘴边准备吃。
“我一个以前的学生,现在工作了,来我家拜访我,带来的,我就把它拿来了。”徐峰也剥起了葡萄。
“学生啊,这么有心,男的还是女的,还知道你家在哪啊,关系不错嘛!”罗小月眼睛盯着徐峰,嘴角玩味地笑着。
徐峰倒没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顺口说了句“女的,人家可是非常优秀的,你啊,要跟人家多学学,做事没个耐性,脾气还挺大,学习完全凭小性子,这次是你幸运,能够靠上个本一的大学,以后靠的是真本事。”罗小月脸气的快揪成橘子皮,胸口一起一伏的,拿着葡萄的说颤颤地发抖。终于在徐峰说“真本事”的同时,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葡萄塞进了徐峰的口里。
徐峰和罗小月愣住了。太阳这时也闪进了云里,虽然阳光不刺眼,但空气很闷,半天也没见一阵风,怕是马上要下雷阵雨了。罗小月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很闷,于是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过了一会,罗小月对着仍然木讷的徐峰说:“你知道的,我这是在吃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的,不是吗?”徐峰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罗小月,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眉头稍皱了又舒展了下来。
“你知道的,我的女儿和你一样大,她妈妈也很好。”
罗小月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其实,我见过师娘一次,她很温柔,而且听人说她自己做事也很有主见。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说些什么,我从来也没想过让你和我在一起,不,我想过要在一起,不过,不是那样在一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徐峰笑了一样,“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你现在还小,社会经历少,只是被感情冲昏了头。”
听徐峰说的这么冷静,罗小月又惭愧又气愤有委屈,有点急地说“我就是喜欢你了,无法阻止地爱上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小月带着哭腔,还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因为,徐峰是一个很重名誉的人,要是有人发现一个学生和他在这说些暧昧的话,徐峰估计也没脸了,所以虽说罗小月有些失去理智地向徐峰表白,潜意识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自己被人知道,害怕徐峰被人知道。其实,罗小月也就敢在徐峰面前承认她喜欢他,她自己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要是让人知道她爱上了一个比她大20多岁的男人,还有做小三的可能性,罗小月自己也不想活了。
“你真的喜欢我?”当徐峰深情款款地看着罗小月,问这句话时,罗小月自己也被吓懵了,不会吧,徐峰难道喜欢我,要是真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做小三!不过,这感情可是自己挑起来的,要是这时候退宿了,岂不是证明自己的爱很廉价!自己不够爱他,不,自己很爱他不是吗?那三年相处的默契,那些一起相伴喝茶的日子难道会是幻觉吗?不管了,罗小月鼓起勇气对徐峰说:“是。”仿佛在说服他,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可惜,刚才的犹豫还是被徐峰看见了。“你若爱我,若和我在一起,就必须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和我一起面对社会上的风风雨雨,最基本的,我要离婚,我要面对学校的领导和学生,你要面对你的父母你的亲戚朋友,你爱的不过是一个中学教师,还是一个年纪大的足可以做你父亲的糟老头,这个糟老头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将来还不一定能够爱你,保护你,你现在还敢说你爱我吗?若你爱我,拿什么来爱我?”
“我,我——”罗小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有点彷徨,有点陌生地对着徐峰,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仿佛站在面前的徐峰不是她认识的,仿佛这三年的相处是跟一个陌生人,罗小月很无助很害怕,大脑一片空白。
徐峰见罗小月仿佛惊吓的样子,不由地向前一步,扶住小月的双臂。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说“傻小月,你是恋父情结,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父亲,你的朋友,你的知己,有什么事以后还是可以跟我说的,”说着,拍了拍小月的肩膀,“大学时,也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罗小月刚想说话,徐峰的手机就响起来,是徐峰的妻子,让他回家好好准备明天去厦门旅游的东西。听语气好像还有别的事挺着急的。徐峥接完电话,歉意地对着罗小月笑了笑,“好了,我得回家了,你也要早点回去,要不要我送你?”小月茫然地摇了摇头,徐峰就笑着走了。直到他消失在罗小月的视线里。突然,罗小月的胸口又闷起来,天仿佛一下子就阴了,小月慢慢地晕倒在树林里,脑海里唯一残存的意识是“要下雨了吗?没有带伞啊。”
------题外话------
罗小月这时就是一个小孩,只一心要爱,但无论从其道德上还是勇气上,都决定了他不可能放开自己去爱徐峰,就连晕倒的最后一刻,想到的还是会不会下雨,自己没有带伞。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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