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休养季月已经痊愈。本就是一点小擦伤,所以康复的特别快。期间,各宫的嫔妃也有去探望过她,许是碍于皇上的关系,她们没有造次。
“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身子刚刚痊愈就别行礼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讲究这些。”思虑再三,惠妃还是决定踏入钟粹宫。以往不曾有交集的两个人还是见面了。
“是,娘娘快坐。巧红上茶”
“早就听说你受伤了,之前就想来瞧瞧的,可又怕扰了你休息。这不,如今才来”
“劳娘娘记挂,我已经没事了”
“本宫这几日也忙得很,容若就要成亲了,就在明日”她轻啜一口茶水,看不出喜,只有一脸的平淡之色。说话间看向季月。
“容若?谁是容若?”她顿感无从回答,一脸的茫然。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有一种颓然的苍白感。
“听说你失去记忆了,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容若是你表哥,名叫纳兰性德,字容若。娶得是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雨蝉。是皇上亲自圣旨赐婚”其实她也想说,都忘了也好。
“哦,那岂不是天作之合”
“是啊,成家立业,先成了家再为国效力。其实,皇上是很看重他的才能的。我想日后定不会亏待与他。”还记得当初她在屏风后听皇上与纳兰谈话,那赐婚的注意说是惠妃提起的,怕也是遵从圣命吧。
原来真的失忆了,看起来什么反应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不过忘了也好,免生不必要的事端。
惠妃一边观察着季月的情绪变化,一边在心里暗想。这丫头依旧还是一副笑颜相对,看不出一丝的不自然和失落痛心。
……
“大爷”
“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菊香说季姑娘现在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也,也包括大爷您”简福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大爷,您别生气,季姑娘会恢复记忆的!”
他一拳重重的落在桌上,惊得简福浑身一激灵。大力的撕扯下新房里那夺人眼球,红艳无比的大红喜字。
“我没与她置气,呵,这样也好”
“大爷,这”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此时此刻,这是唯一能宣泄他内心的一句词。身形微晃了一下,淡出了简福的视线。他不喜欢在这屋子里呆着,红通通的喜字最能灼伤人心。他情愿在花园连理枝下,在揪心的痛苦中回味曾经的一点一滴的甜蜜。
痛有多深,爱亦有多深。他承认,他现在痛彻心扉,前所未有的痛。
“顾公子,您来了。我家大爷方才去了”
“我看见了”
纳兰刚一出门,顾贞观就来了。远远的望去,纳兰俊逸超凡的身影里那么多的颓然和绝望。
“顾公子,您劝劝我家少爷吧,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再说,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
简福真心替他担忧,从没见他家少爷如此执迷。
“我也无能无力,你是要我劝他忘了季姑娘,快点爱上卢雨蝉?”顾贞观瞥了他一眼。
“顾公子,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大人,福晋对这件事满心欢喜,只知大爷顺了她们的意愿,一直也没开到过他,再者说,这是皇上下旨赐婚,谁也无从逃避啊,说都不知他心里的苦啊”
“我知道你是何意,就是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才袖手旁观。现在谁也劝不了他,他已经都同意这门亲事了,希望谁也别再逼他了。他心里的位置似乎永远都被季月占据了。是不是执迷不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便。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夜里,季月一笔一笔写下痴心。晃动的火苗下,看不出倾城绝美的脸上是何情绪。
“主子,这是什么诗词啊,巧红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听到后还是觉得很是悲凉。您怎么了”巧红愈发的机灵贴心,站在一旁磨着墨。
“没怎么,我过的这么好。有什么可伤感的。随意写的罢了”
“哦”她没敢再说什么,皇上那天说的话谁都听到了,听懂了。就是别在她面前再提起纳兰容若,别再提起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