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有的人离去的也好快。好突然。
“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
纳兰许久没有去宫里了,皇上特别照顾,允了他一个长假。
“纳兰,别再这样颓废下去了,你得为孩子着想啊。她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她的心理会好受吗?”顾贞观陪着他坐在渌水亭,放下手中的箫。想他这墨客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好,卢雨蝉已逝,俨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一个人,季月。
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她这个闯入者对这些先人又能做些什么,又能左右些什么。就像她很爱纳兰,明知前路无光,却爱的义无反顾。这就是人所不能左右的。
他和卢雨蝉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就算没有爱情,还有亲情。纳兰长舒一口气,嘴角一阵抽动。“她跟我没有过过什么舒心的好日子”是啊,婚后多少不如意,两个人刚刚不吵,人却香消玉殒了。
“这话也不全对,纳兰,其实你是最幸福的人。何止一个人爱你,卢雨蝉爱你,她嫁给了你。虽然三年而已,可已经比某人幸福多了。至少,她还能和你在一起。”不是顾贞观偏袒,而是可怜人太多,为爱痴狂执迷的人太多。
“听说了没有,都说纳兰府的少夫人笑起来还不如哭好看,没有一点福相。这不,容大爷前脚在乾清宫一当值,她后脚就归西了。多没福气。也就是纳兰府福深,要不然还不受了她的影响。”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只成亲了三年人就没了,这好日子无限,奈何她无福消受。”
两个宫女在钟粹宫当值,头顶着头说的正欢。说到起劲时手里的抹布在桌上来回蹭个不停。也没瞧见擦的干不干净。
“大胆奴婢!不好好当值在这里讲别人的是非。说卢夫人的不是让你们很开心是不是。这话被纳兰明珠大人听到亦或是被纳兰性德听到了,你们觉得他们谁会放过你们”季月这两天也心烦的很,收起了平日里的艳丽华服,竟挑出了几件素淡颜色的衣服来穿。
平日里斗嘴归斗嘴,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谁又能真正恨一个人。
兰芷见她心情不佳便与她一同出去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主子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嚼舌根了,不敢了”两个人普通跪在地上,纳兰惠儿不也是纳兰家的人吗,以什么样的身份她都有理由训斥她们。
季月脸一冷,“没有下次了,掌嘴五十下,贬至浣衣局。”
“娘娘,主子,饶了我们吧!”两个人哀嚎不止,欲上前拽住季月的衣摆,被兰芷一个挥手,侍卫上前将她们两个拖了出去。
“是不是没有必要这样,是不是责罚的太重了,为了那个曾经和你抢心爱之人的卢雨蝉,值吗?”兰芷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水火难容的两个人罢了,人都没了,这样做未免有点多此一举。起码,兰芷是这么认为的。
“值,当然值,你去再寻两个靠得住的,懂规矩的来钟粹宫吧”
“是”“来,给朕笑一个”他轻手拉过她的袖边,让她离自己更近。彼此的呼吸声可敢可闻。季月硬扯着嘴角笑了下。
“皇上”她真的不明白她是何意。
“不对呀,你现在不是应该笑的无比灿烂吗?怎么,是见到朕就笑不出来了”他英气逼人的眼睛瞪大,抬起季月惑乱人心的倾城脸。
“皇上,你这话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那么欢喜,有什么样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卢雨蝉突然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她是我表嫂,她的离世,我很痛心,皇上,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别以为朕心里不清楚,你,根本就没失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