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此刻已近傍晚。
九曲长廊中早已燃起红色灯笼,迎风摇曳。王勇此刻正在苑中和同桌的二位大人坐等开席。身旁的赵覃不时插嘴讽刺几句,也均被他装傻充愣地避过了。时不时的用袖口擦额头的冷汗,只希望能够平顺地度过今晚的宴席。
赵覃侧头看了眼早已心不在焉的王勇,低头,举起茶杯,以此掩盖住嘴角那不屑的冷笑。王勇,果真不是自己的对手……
身旁的苏如仕看着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暗自摇头,他虽然是个太傅,可是素来久居宫中外院,以此全心全意地辅导年满八岁的太子读书。早已不介入朝中势力纷争。因此看着二人间的芥蒂,唯有一叹。
三人间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正压抑沉默之时,却见院中的前座之人,人人起身。赵覃微微一笑:“看来,应该是将军来了。”
只见两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走来,男子银色锦袍,面若冠玉,冷漠而又寒致,显得气质卓然。令在场官员所带的家眷中的闺中女子纷纷低头,羞红了脸,眼角余光却又仅仅锁定着那抹孤寒的身影。期盼着他能留意到自己。可是,无疑,令心生期盼之人失望。冷逸晨的眼光之时低头,眼光温润地注视着身侧的白欣柔。
白欣柔此时一袭粉色的稠纱裙,上罩着浅色的披肩,上面用银线绣着精美而又小巧的兰花,一条月牙白的腰带勾勒出女子的曼妙身姿。如墨的黑发,挽成了一个淡雅却又精致的发髻,多余的墨发随意的披散于腰后,身后的墨发,上罩着小巧而又精致的水晶发罩。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一支粉色的珍珠玉坠簪斜插入发髻。随着脚步而轻微摇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可是却被有意的遮挡住,众人只能略微的看见一个侧脸。显得娇小可爱。
女子一露面,便令场中不少花花子弟蠢蠢欲动,可是当触及身旁一脸漠然的冷逸晨之后,却又纷纷低头,打消了想法。当年那一事——令他们知道了冷逸晨所不能触及的禁线……
白欣柔此刻顾不得其他,抱紧怀里的暗月,急步往前走着。
两人从身旁挂满红灯笼的长廊经过,却又转眼消失于眼前的转角。
众人霎时开始议论纷纷,互相询问。
“赵大人,这……?”王勇此刻顾不得其他,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侧头询问身旁的赵覃。此刻赵覃亦是一脸茫然,一脸询问地看向身边的苏太傅。
苏太傅单手抚须,略微沉吟:“难道,是圣上驾到?”旋即起身,“不管来着和何人,值得将军如此对待之人,一定不寻常。走吧,我们也去前院。”说罢,起身往前院走去。赵覃见此,紧随其后。
唯有王勇仍坐在其中,无动静。心里却是不住的哀叹,并非是他不想跟上去,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从开始看见冷逸晨的身影经过回廊,他就止不住的在发抖。看着身旁的众位同僚,大都三三两两,结伴随着前去的苏太傅前往前院,他现在……却连起身,亦是困难……
白欣柔随冷逸晨门口赶去,远远间,便能看见福伯和紫兰。此刻的紫兰正急得不住的来回走动着。白老爷和白夫人对她有救命与再造之恩。自老爷辞官归隐后,如今已是数年之久未见,此时白老爷竟然要来临将军府,怎能不叫她激动莫名。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看到来者身影,紫兰迅速转身:“夫人,将军,您来了。白老爷也快到了。”
白欣柔此刻面色微红,一只手上前拉住紫兰的手:“兰儿,真的吗?他真的来了?”
身后紧随而至的众位官员,此刻听见这一消息,却是顿时呆立原地。互相议论纷纷。只因——要说胤祥国的的神话,除却冷氏一族,便为白老相爷了。辅佐了两代帝王,门生遍布,却为人低调,从不参与朝廷的势力争端。深受帝王宠信。纵然现在归隐数年,可是,这“白相”一词,在胤祥国,仍然是一个备受尊崇之人!
正在行走的苏如仕听闻,顿时止步。当年若无白相,则永远不会有现在的苏太傅!是白老相爷慧眼识才,将他从一个教书先生提拔进了他的门幅,纵然只是小小的学士,可是,却亦为他打开了一扇门。一扇能尽力发挥他的才能之门!在入门之初,他便对天起誓,自此绝不参与朝廷纷争!而这些年他亦是遵守着一誓言!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时,一顶普通至极的藏青色小轿以停至将军府门口。两位中年轿夫擦了擦额头,一位小童上前,掀开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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