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对他翻了个白眼,≈quot;你以为现在的秦家还是你之前主事时的秦家?≈quot;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主事时,那些下人当然听你的。可如今换了位主事,下人只把你当二公子咯!
    秦孝勇猛拍下椅子扶手,阴沉着脸道,≈quot;你说得太对了,这群见风使舵的贱人,见我不在家,尽欺负我姨娘和我后院的女人,做几件衣服都要扣扣索索。我今日见我姨娘,她竟还穿着去年的旧衣,首饰也不曾换新的……≈quot;
    林乔差点要以为这秦孝勇被《甄嬛传》和《红楼梦》附身了。一个男人,尽关注些女人穿了啥衣服,戴了啥首饰的小事,简直太鸡婆了。这人到底是不是直男啊?
    秦孝勇絮絮叨叨了许久,突然又转换话题,≈quot;父亲让大哥和我再纳几个妾。你说烦不烦,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再纳几个,我还要不要活?我干脆去西平府当驻兵算了。≈quot;
    ≈quot;为何还要让你们纳妾?≈quot;
    林乔也觉得奇怪,这秦府看着显赫,可并不是家财万贯,秦家父子平日里并不铺张。秦孝儒秦孝勇两兄弟后院都已经有许多小妾了,再纳几个妾,不要钱养啊?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秦孝勇叹了口气,≈quot;还不是大皇子二皇子的事?父亲担心我和大哥子嗣太少,让我们再纳几个妾,好多生几个儿子。≈quot;
    原来如此!林乔笑着拍了拍秦孝勇的肩,≈quot;秦兄,多补补,早添贵子。≈quot;
    秦孝勇气得直跳脚,≈quot;我身体好着呢!再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不需要补!≈quot;
    俩人斗了会嘴,林乔又想到要搬出去的事,于是试探地和秦孝勇说了一下。
    秦孝勇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quot;你不是在躲我大哥吧?≈quot;
    见林乔面色稍有不自然,他又继续说道,≈quot;难怪我见他这一两日魂不守舍,落寞得很,父亲让他纳妾,他不但不愿意,还要将后院的女人遣散,原来如此。≈quot;
    林乔,≈quot;……≈quot;
    秦孝儒真这样做了?那他更加不能再留下了,他可不要做男小三,呃!不对,应该是男小八?或者男小九?不管了,反正他绝不要和有妇之夫掺和在一起。
    于是,他也不再管秦孝勇,立即跑出去找房子。等到了牙行,一问才知道,这京城的房价、租金有多贵。
    房价简直就是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高得不是一般百姓敢问津的,包括一些官员在内的大多数在京城谋生的小老百姓只能租房子住了。
    而租房也不便宜,别说是挨着皇城的内城,就是外城的坊市,那边单租一间没有厨房茅厕的房间,一月也要七八百钱。
    一月几百钱对他来说倒不是问题,但他不能真在外城的坊市租房住。
    大晋各阶层界线分明,士人不与商贩住同一区。他虽不是士人,但好歹也是个小官员。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先不说安全不安全,就是文帝也不会让住这边的,毕竟他是身怀大杀器制作机密的人。
    而且,这边离皇城太远,每天去宫里太不方便。
    于是,他又问了内城的房子,想找那种安静一点,邻居简单一点的,最好有个带树木的院子。
    他正跟着牙行的人一家家看房子,秦孝儒却找了过来,神情悲切地说道,≈quot;你就算想躲着我,要搬出去住,可以,但你不要租这种房子。≈quot;
    林乔不解,≈quot;这种房子怎么啦?≈quot;
    虽然小了一点,但厨房、茅厕都有,还有个院子,院子里还有树木花草,这不是挺好的吗?
    秦孝勇也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说道,≈quot;林乔,这租房子容易,你住下了,不还得找洒扫仆妇?厨娘?门子?针线娘子?小厮?车夫?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找得到?假若找的人不合心意,或是有那么个坏心眼的,你还得重找。再说,如今你身份特殊,在我秦家还可以,在外面住,枢密院和兵部能放心?皇上能放心?一旦有任何差错,你忘记上次大理寺的事了?≈quot;
    林乔,≈quot;……≈quot;
    租个房子而已,用得着搞这么复杂吗?
    见林乔张着嘴,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秦孝勇转头看了一眼他大哥,又慢慢说道,≈quot;林乔,要不这样,我在朱雀街上有个宅子,虽小了点,但仆役门子车夫都有,你随时都可住进去。而且那里离皇城也近,方便你每日进宫,离我们府里也近,也好有个照应,行吗?≈quot;
    这和自己租房有何区别?林乔忍不住问道,≈quot;住你那里,枢密院和兵部就放心了?≈quot;
    秦孝勇又看了一眼他大哥,才说道,≈quot;那些侍候的人可以选他们信得过的嘛!≈quot;
    什么信得过?只怕那些仆役都是兵部和枢密院的人,搞了半天,原来是变相的监视。
    林乔冷笑道,≈quot;住你们秦府时,照顾我的那些仆役也是他们信得过的?≈quot;
    秦孝勇再次看向他大哥,然后低头不说话。
    尼玛,原来他早在秦府时就已被监视,难怪上回楚凌峰和晏子清过来看他,都是偷偷摸摸地藏在里间。
    看来,想逃离枢密院和兵部的监控,除非撕破脸。要不然,住哪里都一样。林乔郁闷得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quot;随便!≈quot;
    有得住就行,不要跟秦孝儒这有妇之夫掺和就行。
    等到了秦孝勇所说的宅子,见了院子里的十几棵大树,以及房间里摆满的绿植,林乔回头看向秦孝儒,这人倒是有心了。
    等住下后,他发现,日子过得和当初在秦府时差不多,饭食是一样的口味,侍候的人也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眼,就连木灵气都和秦府差不多浓郁。
    过了几日无人打扰的舒心日子,随遇而安的林乔又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跟在现代上班时是一样的,甚至更轻松。
    在现代,每天上下班,最少得忙八个小时,有时还得加班。而在这里,每日只需给文帝以及新进宫的嫔妃把把脉,检查一下饮食即可。其余时间就可以待在富宁殿的耳房打坐,直至酉时下班。
    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难缠的上司变成了难侍候的皇帝妃子了,稍不小心,轻则呵斥,重则杖责。
    不过,他时刻打起精神应对,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
    宫里平平安安,外面又没有那几位莫名其妙的男人来骚扰,又不用焦虑买房买车娶老婆。总之,目前的日子过得比在现代要舒心。
    然而,舒心的日子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搞破坏。
    这一日,林乔刚从宫里回来,正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热帕子,准备擦手。大门外传来≈quot;嘤嘤≈quot;的哭泣声,也不知是哪个妇人在哭。
    其实林乔目前住的这个宅子,大小也有个两进,要不是他感觉灵敏,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他本不想理这些烦心事,好不容易清净几天,他可不想自寻烦恼。
    无奈那哭声越来越大,引得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门子只得进来告知此事。
    林乔虽不知到底是何人为何事在他门前哭泣,但想起去年柱子哥的表妹也曾在秦家大门外哭闹,直至撞门的闹剧。想着这宅子毕竟是秦家的,他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万一真出了事,坏了秦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于是一边让门子客气地请了人进来,一边又打发车夫速去秦家请秦孝勇过来。处理这种事情还是秦孝勇经验老道。
    不一会儿,门子就领了一主一仆两名女子进来。
    哭得眼睛都红了的是一名十七八岁,做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而走在前面一看就是主子的,则是一名二十四五年轻貌美的妇人。
    林乔一瞧这鹅蛋脸杏眼柳眉的妇人,就觉得有些熟悉,等人一开口报家门,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妇人稍稍欠身施礼,≈quot;妾身陆氏,见过林大人。≈quot;
    这尼玛不是那陆云的姐姐,秦孝儒的贵妾吗?怎么找到他这里来了?
    见林乔只简单地点点头,陆氏作欲哭又止样,≈quot;妾身今日前来,只望林大人给妾身一条活路。≈quot;
    见林乔没反应,她又哀求道,≈quot;夫君平日里总是夸赞林大人智勇双全,为人豁达。望林大人看在同为安阳老乡的份上,给妾身一条活路吧!≈quot;
    这是怎么啦?开口闭口地≈quot;活路≈quot;,莫非?
    林乔还没出声,那陆氏的丫鬟就忍不住骂道,≈quot;你好歹也是个官,又是个男人,为何要学那狐狸精,勾得我家大公子神魂颠倒,要做那负心之人?竟要赶我家主子出门,你好歹毒的心啊!≈quot;
    这是正室找小三来撕逼的?
    呸呸呸,什么撕逼?陆氏只是个贵妾,而他更不是小三。
    林乔直接无视掉陆氏假模假样地呵斥丫鬟无礼,也不打算等秦孝勇来处理了,站起来冷淡地说道,≈quot;不知道两位在说什么,此事与我无关,两位请回吧!≈quot;
    说完就让小厮送客,也不管她们吃人的眼神,转身进了里屋。
    那陆氏还不愿走,秦孝勇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身边的小厮抬手给了陆氏的丫鬟一巴掌,然后将人拖走了。
    秦孝勇不能对陆氏怎么样,只冷冷地说道,≈quot;大哥已在来的路上了。≈quot;
    陆氏恨恨地瞪了里间一眼,也跟着丫鬟走了。
    秦孝勇在外面向林乔赔不是,林乔心烦道,≈quot;你们秦家的事,不要闹到我这里来。≈quot;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发火,秦孝勇并没有错,做弟弟的哪管得了哥哥屋里的事啊!
    陆氏其实也没错,无缘无故地被休弃,这让她以后怎么活?
    要怪就怪秦孝儒,学人搞什么基啊?还要遣散后院,娶了人家就要对人负责嘛!还连累他被人骂狐狸精,真是个渣男!
    秦孝儒也很快赶了过来,林乔不愿见这人。他还是那句话,你们夫妻俩的事关起门来解决,不要闹到他这个外人这里来。
    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风声,过了几日,半个月不曾见的楚凌峰和晏子清找上门来。
    晏子清开口就质问道,≈quot;你做了什么?人家都找上门来了。≈quot;
    林乔懒得理他,直说道,≈quot;我这里被人看得严着呢!你们也敢来?来做什么?奚落我?≈quot;
    晏子清这才没继续说什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