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一个高档小区外,一大早就聚集了数十个记者,每一个都是长枪短炮,几乎把整个小区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每次有车辆进出都会一拥而上查看车内的乘客,甚至有记者想趁着大门开启的空档溜进小区,给业主带来了很大不便,为此小区物业不大不往大门加派保安。
再次确认从小区内看出的一辆车中并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后,许多记者都往后退到了路边,或是坐在石椅上,或是坐在草坪上,有的干脆席地而坐,这里的大部分记者都是一早就来了,到现在最长的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有些甚至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站了这么久不累才怪。
只见一个坐在草坪上,剪着一头板寸,脸蛋胖胖的男记者拧开矿泉水猛喝了一口,然后朝旁边的另一个戴着眼镜高瘦的男记者说:“我说这位兄弟,你是哪个报社的?看你挺面生的样子。”
高瘦男记者看了眼板寸头男记者挂在胸前,写着《东方日报》的工作牌,说:“《娱乐点评》的,我们只是娱乐小报,而且刚创办没几天,与《东方日报》这样的大报社可没办法相比。”
“香港的报纸主要是著名度和认同度的差别,其实本质上都差不多。”板寸头记者倒是看得很透,接着又自嘲的说:“再说了,就算是真有差距,那也是老板之间的差距,我们这些小喽喽还不都一样,一有新闻不敢是刮风下雨,或是烈日当空,都得马上出发。这不,我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
高瘦男记者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停了下,开口问:“你说我们在这里等有用吗?赵雅之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肯定能猜得到会有记者在小区外守着。如果没有必要她应该会尽量少出门。再说了,就算赵雅之出来,她在车里,我们服不了自己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前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月的月-经本该前两天就来了却到现在还没来,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如果只是这个月推迟几天她自然不会这么紧张,关键是她上个月月-经就没来,由于她以前也曾有过这种情况,所以当时并没在意,以为只是自己心烦意燥导致月-经不调(心情也是会引起女性月-经不调的,这是有科学依据嘀),但连续两个月都没来就太不正常了,再想想自己最近胃口好像又点变化。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在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次性试-孕-棒,看着试-孕-棒上面的两条红线,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击碎了她的所有幻想,她真的怀孕了,如果这个孩子是黄锦森的,那她或许会很高兴,因为她在此之前就决定和黄锦森和好了,而且她和黄锦森本来就希望能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她很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黄锦森的,在与顾辰发生关系的那晚之前,她只在月初和黄锦森有过夫妻生活,都是在安全-期内,之后因为吵架一直没再过夫妻生活,直到亚视台庆那天晚上,而那天又刚好是她的危险-期,所以她可以肯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天晚上顾辰种下的。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昨天快中午的时候去了玛丽医院做了一个更加详细的检查,结果是怀孕10周,正好与距离亚视台庆那天的时间吻合。当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断绝了与黄锦森复合的想法,没有一个男人能大肚到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偷情,乃至怀孕。
而且她自己也没那个脸再去找黄锦森复合,原本才恢复平静的思绪又再次乱成了一团麻,特别是今天早上媒体上突然爆出她去玛丽医院做孕检的新闻,且在报道中言辞凿凿的说她怀的是顾辰的孩子,更是让她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以至于她都不敢送宏仔和小宜去上学。
此时的她把身体卷缩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她的内心在做着选择,是把孩子打掉,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在个人情感上她希望能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但这个孩子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她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岂不是让这个错误继续错下去?
而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孩子生下来后该怎么安置?是自己抚养还是交给顾辰?如果交给顾辰那顾辰又是什么态度?要是他不承认怎么办?等等,可以说只要孩子生下来必将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中的纠结让她的心情更加的纷乱,就在这时一阵门铃声把她从空洞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她条件反射的下床要去开门,刚走两步就停住了,在这个时间段会过来这里找她的只有四个人,父母、黄锦森和顾辰,她刚才才和父母通过电话,所以不可能是她父母,剩下的就只能是黄锦森和顾辰了,这两个人她现在都不想见,她想先一个人好好静静。
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被她要求在自己房间里温习功课的宏仔和小宜可能是听到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等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宏仔掰下门把手,打开了客厅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顾辰,回头朝站在房间门口的赵雅之高兴的喊道:“妈咪,是顾叔叔来了。”
赵雅之面无表情的看了顾辰一眼,对两个儿子说:“宏仔、小宜,你们回房间去,没妈咪的话不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