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的时候,打个孩子,也就一个人流,或者一颗药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到,为啥到了古代会变得这么麻烦。
他在暗中偷偷注意着大夫的表情,稳了稳心绪,反问道:“大夫,这药量的多少,有什么差别么?”
大夫眉间一拧,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差了,高龄女子体弱,药下重了,受不了的话,可能会大出血,危机生命。若是头胎的妙龄女子,这药就得下得不重不轻,这样既不会伤身又不会留下后遗症。再说胎儿头三月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打胎的话,无需猛药。可若是胎儿稍大点,六个月以上的话,我这里是不给开药的,怕搞不好,会一尸两命的。”
月清安头一次如此认真的听别人讲一连串的科普,在心中一一与自己的情况对比之后。发现自己正是头三月,年龄也……正值青年,想来这会把这孩子拿掉正是最好时机。他心中一喜,有些激动的抓住了大夫的手:“那……大夫,您看,要是我吃呢?需要多大量?”
大夫愣了一下,一时半会还没理解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看着对方忘了反应。
月清安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他稍微收敛了点情绪,右手虚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哥儿,若是哥儿吃这个药,需要多大的量?”
大夫恍然大悟,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是哥儿?”
“是。”当他走进这间医馆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大夫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
“哥儿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大夫将目光在他身上快速的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和蔼笑道:“公子可否把手伸出来,让老夫先给公子把个脉?”
月清安没有拒绝,乖乖的伸出了手。
大夫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帮他探着脉。片刻之后,他皱着眉头收回了手:“公子这胎,貌似不太好。”
“嗯……”月清安也知不好,这腹中的刺痛感从来没好过,孩子又怎么好得起来?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要生下孩子,倒也没怎么在意孩子好不好这个问题。
他收回了手,重新看向了大夫。
大夫看着月清安,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哥儿与普通女子不同,堕胎所用的药物也不同。哥儿属于十分稀少的第三性别之人,用药都是十分讲究的。实在不好意思,公子,我这里没有您要的药。我只能给公子开一张药方,公子可拿着这张药方去别处抓药,若是能一味都不少的将药买齐,此胎可下。”
他从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满满一页的字,叠好了放在一旁。又转身在身后的药柜中抓了几副药,连同那药方一起递给了月清安:“公子的胎不太好,想必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不轻,我这虽没有公子想要的药,但却有能让公子好受的药。公子既然一时半会无法将胎儿除去,何不让自己好受些呢?”
“……”遇到这种强买强卖的卖家,月清安只想送一句xxoo给他。
明明自己是来买打胎药的,结果他没有,就给自己抓了几副安胎药,美名其曰能让你好受点,可他妈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来买啥的?
月清安没接他递过来的药和药方,笑容逐渐凝固在唇角,直接丢了一锭银子在台面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之后又问了好几家药铺医馆,抓了一副又一副的药,可始终缺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凝寒草。
据说是一种十分稀有的草药,生在极寒的北部,很少有引进离国的,也是他所需的这副药的核心。其他草药都可以用相近药效的药来代替,唯独这味药不行。
回去之后,月清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床上。想了想那凝寒草肯定是买不到了,倒不如碰碰运气,趁这孩子这会不稳的时候,将这些药熬了喝了试试看再说。
他叫来小二,让他去熬了药,等喝了药之后,才安心的上了床休息。
半夜月清安是被肚子疼醒的,哪怕他极力的将痛呼声忍在侯间,身体也疼得止不住的颤抖着,衣服湿了一层又一层。可即便如此疼痛,上次好歹流了血,这次却什么都没有,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他突然想到了今天老中医的那句话‘既然无法将他除去,何不让自己好受点呢?’这句话简直是太对了,自己干嘛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于是等腹部的疼痛好了一些的时候,月清安果断又去了昨天那个老中医那里,拿了昨天他没拿走的安胎药,让小二帮忙煎了喝了药之后,他才好了许多,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此后他又在此处呆了几天,每天按时吃药,养了几天之后肚子果然不疼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月清安这才又重新赶往了晋城。
一连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等到月清安终于再次到达晋城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
刚推开月府的大门,却意外的见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轩王爷。
他还是几月前的那般模样,带着面具一身的黑色锦衣华服,显得无比高贵。
陌尘轩听到开门声转过了头来,轻扬了唇角:“本王的王妃,好久不见了。”
月清安惊讶的张大了嘴,正想说啥的时候,四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碰’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您不是早就往回走了么?我们都在府中等您几天了,您怎么才到家?”四喜眼中微红,面色焦急,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
月清安最见不得他这动不动就下跪,一急就哭的毛病。他略感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咬牙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
四喜仰头看他有些生气的模样,这才抽了抽鼻子站了起来。
其实月清安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陌尘轩猜都能猜到他在半道上做了什么。他微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走到月清安身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却用指尖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直到感觉到孩子还在,一切正常之时,他才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月清安往里走。
陌尘轩将他拉到卧室才放开了他,单手拴上了门。
那张脸在面具之下,月清安看不到他的表情。多日不见,今日再见,却是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这会实属有些尴尬。
陌尘轩微勾了唇角,缓缓靠近了月清安:“我听四喜说,王妃是给本王准备了自己亲手所做的礼物,这才不得不回来取?”
月清安怔了一下,才想起那时候哄四喜的话。他那会是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和他八字不和的王爷,居然会千里迢迢跑到晋城来找他……
陌尘轩见他久久没反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意更深了:“王妃,本王就在这里,你为本王准备了什么,这会可以拿出来了吧!”
月清安在内心白了他一眼,挣脱出了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挑了挑眉:“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他转过身避开了陌尘轩那灼灼目光,像模像样的在一旁的柜子里翻找。他根本就没有准备礼物,这会也找不出什么来。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眼角却瞥见了一条被压在了衣服里堆里的绿布。
月清安将它抽出来,看了眼,刚好差不多有一掌宽,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长,把它对折一下,倒是刚好可以做吸汗带用,就是……颜色不太好,谁让原主喜欢青绿色呢?
他拿着那根绿带子来到陌尘轩面前,伸手递给了他,“我亲手织的布,够有心了吧?”
陌尘轩看着他手上的绿布,没有伸手去接,眼色越发冰冷了起来。
月清安手举得有些累,见他迟迟没反应,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上的布对折,踮起脚尖绑在了陌尘轩额上。
“这个叫吸汗带,你在外行军打仗额头最容易出汗了,有了这个就不怕汗水滴进眼睛里了。”
绑完了之后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嗯,挺适合你的!”
陌尘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一把将额间的绿布扯了下来,冷声道:“谢王妃的礼物了,只是本王我,怕是消受不起。”
他冷瞥了月清安一眼,将手中之物扔回月清安手中,拂袖而去。
月清安看着陌尘轩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回来就找我要礼物,结果给你了,你又不喜欢。”
他拿着手中的绿布,撇了撇嘴。
第28章 快换回来
月清安觉得这陌尘轩简直就是个奇葩,他来晋城一不办事,二不催他回去,居然就这样留在了月府和他一起住了下来。更诡异的是,明明白天愤怒的甩袖而去了,晚上却还是要跟自己挤在一块睡,白天也要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黏在一块,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
美名其曰是做戏,但月清安总觉得,对方是有意监视自己的。
不过他月清安也不是吃素的,尽管二人天天在一起,他也能找着机会在暗中寻找凝寒草的下落。
这凝寒草虽是稀罕之物,但也并不是没有的。晋城也算是个大地方,每年冬季都会有来自天南地北的药商途经此地,他便将主意放到了这些药商身上。
月清安作为一个哥儿,又是王妃,这找凝寒草之事,他不好亲自出面。那日回来之后他便临时雇了一个小奴才,一锭银子一个月,专门帮他打听凝寒草之事。而他,在家中静候消息便好。
这会正值冬季,正是药商来往各国的时节,月清安在家没呆几天,小奴才就帮他把药给买到了。
这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陌尘轩刚好有事出门了,这就意味着,他今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说再见了。
月清安一喜,乐呵呵的捧着早已准备好的其他药材和凝寒草一起去了厨房。
可是他在厨房翻腾了半天,也没能弄明白哪个是熬药用的,哪个是做饭用的。万般无奈,他又不得不求助四喜了。
那会四喜正在院中给合欢花浇水,隔得老远他就看月清安手中大包小包的拎一大摞东西。
他放下了手中的瓢子,几步走上前去帮他,靠近了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药材。这可把四喜给吓坏了,拉着月清安左右看了看:“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买了这么多药?”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感冒了。”月清安将药材全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大夫说吃两副药就好了,四喜你去帮我把药熬了吧!记得熬好之后帮我送到房里来。”
为了避免四喜又抓着他问七问八的,月清安把药放在一旁便一溜烟跑走了,也不顾四喜在后面喊叫的声音。
四喜看着一大堆不知名的药材,心中疑虑甚多却也没多想,拿着药材便去了厨房。
月清安回到房中之后闲来无事便找了快抹布擦了擦那面全身镜,以前只觉得这面镜子神奇,都没有多想,这会看来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古代怎么会有如此现代化的全身镜?而且这镜子在这里怎么看都挺格格不入的吧!
月清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愣,直到一记响雷惊起,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身走到了窗边。
天边黑压压的一片,似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也不知是出于各种缘故,他突然想到了陌尘轩,天气这么差,也不知他出门干嘛去了。
许是想事想得太过入迷,就连四喜什么时候进来的月清安都没感觉到。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伸手关了门窗,月清安才收回了思绪。
“公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月清安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笑道:“没啥,就是好奇那狗在外面鬼混啥?”
“那狗?”四喜迷惑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突然绽放出了一个十分憨傻的笑容来:“公子你知道了?”
“嗯?”这下换月清安傻眼了:“我……知道啥?”
“就是我们家院子里的那只看门狗啊!前些日子我带它出去溜达,有一次没牵住,让它给跑了。近来我发现,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白狗,天天晚上都会偷偷来我们院子,和我们家的狗幽会。我想再过不久,我们家就会多出来一窝狗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