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事若是由她来做,实在是过于刻意了。但此事由秋心来做,便不同了。打从一开始,姜琬音将荷香送进宴清楼时,便是打着安排人进来伺候秋心的幌子。所以便是秋心心中有所怨恨,对荷香冷眼以待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倘若是她出手,恐怕会引起荷香的怀疑。
她知道,七喜的死对于姜琬音院里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人的内心都是很脆弱的,一旦知道自己的前路是死亡,恐惧便会如影随形。
她这般做的目的,便是要让荷香看个清楚,与她作对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倘若荷香聪明,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她倒也不介意给她留一条生路。到时候若是能借着荷香之手,彻底打压姜琬音,甚至是除掉她,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秋心是心甘情愿替姜荼歌做事的,即便那日在皇宫之中,她葬身火海,她也不会对姜荼歌有半句怨言。只是如今姜荼歌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冒险,她心里担忧罢了。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您明知道荷香居心叵测,知道三小姐这一次赌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跟这样的疯子博弈,岂不是——”秋心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道。
三小姐如今已然没了退路,她可以放手一搏,拿命来跟大小姐博弈,可大小姐不能。这样的疯子,倘若狗急跳墙,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出来。她隐隐有些担心,害怕大小姐太过轻敌,最后落入三小姐的圈套之中。
姜荼歌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琬音想要她死,她偏不会让她如意。更何况还有个李晏祁在一旁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会突然下手,遏制住她的咽喉。
无论如何,她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一步铲除掉他们,以绝后患。她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是不能活下去,她至少要报了前世之仇,永绝了这些祸患!免得日后,再添风波事端。
“无妨。”姜荼歌冲她笑了笑,声音坦然:“我有分寸,她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伤不到我半分。倒是你要多加小心,我害怕姜琬音狗急跳墙,万一她伤不到我,恐怕会对你出手。这些天我会多安排些人手在暗中保护你的。若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大声唤人便是。计划倒是不重要,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姜荼歌一直担忧的事,虽说让荷香进宴清楼是她的主意,可是她也会觉得不安。万一姜琬音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对秋心下手,难免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若是秋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她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
“大小姐就不用担心奴婢了。”秋心笑了笑:“这点防身的本事奴婢还是有的。以荷香的这点儿手段,未必敢拿我如何。”
秋心一副笃定模样,看起来胜券在握,其实心里也有些吃不准。荷香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稳定,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一般,这样的精神状态,难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但眼下要让大小姐安心,秋心自然不会将这些事说与她听。
眼见姜荼歌仍旧眉心不展,秋心温柔地拉过姜荼歌的手,轻声说道:“大小姐放心,倘若出了什么岔子,我定然不会隐瞒,只管大声呼救,到时七沉自然会出面救我。以他的身手,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这点姜荼歌倒是不担心,荷香若是明着来,反倒没什么问题。七沉这几日已经被她安排过来全天保护秋心的安危,只要荷香敢轻举妄动,七沉的剑将会毫不犹豫地刺穿她的身体,要了她的性命。可她担心的是,万一荷香跟姜琬音那个毒妇一样,喜欢背地里来阴的,这才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碰过的吃食什么,你一律不要动,万一她再像姜琬音从前那般投毒可就糟了。”姜荼歌沉声道。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衢城一行,姜琬音给她下毒一事。此事她虽然化解,并未受到伤害,可总归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倘若她不是重生归来之人,只怕真要中了姜琬音的圈套了。
“这是自然。”秋心宽慰道:“大小姐尽管安心便是,我自会提防着她的一举一动,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便好。”姜荼歌欣慰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她相信秋心的能力,而且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姜琬音的目的,自然也有应对之法,只要不出什么岔子,便绝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