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那天，每个学员都拿出了自己的作品。
王小芳的设计最让人惊喜：她把传统的盘扣改良成了花朵的形状，既保持了功能性，又增添了新意。
“这个创意很好，”
老李师傅说，“看来我们老一辈的手艺有传人了。”
张美华的进步也很大。
她做了一件改良旗袍，虽然不算惊艳，但工艺扎实，每一针每一线都很规整。
“比起以前追求快，现在感觉踏实多了，”
她说，“做一件真正的好衣服，心里特别满足。”
结业典礼上，林淑梅宣布了一个决定：“表现优秀的学员可以留下来工作，其他人如果想继续深造，我们也欢迎。”
王小芳自然是第一个被留用的。
让人意外的是，张美华说要回老家开店。
“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
她说，“与其在这里当学徒，不如回去做点小生意。我们那边还没有这样的手工服装店。”
林淑梅支持她的决定：“做生意贵在诚信。只要用心做，就一定会有回报。”
送走第一批学员，林淑梅马上着手准备第二期培训。
这次报名的人更多，她不得不扩建了教室。
“你这是要办女红学堂啊，”
霍怀安开玩笑说。
林淑梅认真地说：“手工艺不能断，总要有人传承下去。”
这时，李若南带来一个消息：“省里对你们的培训很重视，想把这里作为示范点，推广到其他地方。”
“这……会不会太快了？”
林淑梅有些担心。
“你做得很好，”
李若南说，“现在正是振兴手工业的时候，你们这种模式很值得推广。”
正说着，孙老太太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年轻人。
“这是我外孙，在省城开布庄的，”
她介绍说，“他听说你们这里的情况，特意来看看。”
年轻人说：“我们那边的客人经常问有没有手工定制的衣服，如果能合作就再好不过了。”
林淑梅心里一动：这倒是个机会。
但她还是说：“要不您先看看我们的产品和工艺？”
年轻人在车间转了一圈，看得很认真。
特别是在培训班，他问了很多问题。
“手工艺这个方向很有前途，”
他说，“现在人们越来越重视品质了。”
林淑梅说：“是啊，但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把基础打好。”
“这种态度难得，”
年轻人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想合作。这样吧，你们需要什么布料，尽管说，价格好商量。”
晚上，林淑梅和张三婶商量：“您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在省城设个工作室？”
“这主意不错，”
张三婶说，“但是人手……”
“我已经想好了，”
林淑梅说，“等这批学员出师，可以挑几个好的去省城。”
众人商量好后林淑梅就继续回去工作。
林淑梅坐在工作台前，翻看着从省城带回来的几份服装样本。
这些是上次参加手工艺展示会时，一位省城来的客商特意送给她的。
“现在城里的姑娘都喜欢这种改良旗袍，”
那位客商说，“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增添了时尚气息。”
林淑梅轻轻抚摸着样本上的图片。
这些旗袍的设计确实大胆：有的领子改成圆形，有的袖子做成灯笼状，更让她惊讶的是，有些旗袍的开衩竟然到了大腿中部。
“这样会不会太大胆了？”
她喃喃自语。
昨晚熬夜画的几幅设计草图还摊在那里：一件改良旗袍的设计图，她大胆地把传统的低开衩改成了较高的样式，同时在领口和袖子上也做了创新。
“淑梅，这么早就来了？”
张三婶走进来，看到桌上的设计图，不禁愣住了。
“张婶，您看看这个设计怎么样？”
林淑梅期待地问。
张三婶拿起图纸，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皱起：“这个……开衩是不是太高了些？咱们这儿的人，怕是接受不了。”
“我想试试看，”
林淑梅解释道，“现在年轻姑娘都喜欢新潮一点的。您看，这个领子我也改了，不像传统旗袍那么严实，更适合平常穿。”
张三婶还是一脸忧虑：“可是……”
话没说完，老李师傅来了。
他每天都早早来教学员们基本功，今天刚好看到林淑梅的设计图。
“让我看看，”
老李师傅接过图纸，“嗯，构思很新颖，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淑梅啊，创新是好事，可也要考虑咱们这儿的风俗习惯。这开衩要是真做这么高，怕是要惹人闲话。”
林淑梅有些泄气，但还是坚持道：“师傅，您看现在城里……”
“城里是城里，咱们县城是县城，”
老李师傅语重心长地说，“做衣服要懂得循序渐进。你这个设计的确好看，但是太超前了。”
这时，小翠蹦蹦跳跳地进来：“淑梅姐，新来的布料到了，你要不要看看？”
她瞥见桌上的设计图，眼睛一亮，“哇，这件旗袍真好看！要是能做出来，我第一个买！”
林淑梅笑了：“你倒是敢穿，可是其他人……”
“有什么不敢穿的？”
小翠撇撇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应该更时髦一点。”
工人们陆续来了，看到设计图，议论纷纷。
“这也太大胆了吧？”
“年轻人可能喜欢，但是上了年纪的肯定不会要。”
“我觉得挺好的，新潮。”
“这要是真做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
林淑梅静静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也在盘算。
这时，王小芳从培训班过来：“林老师，我觉得您这个设计很有创意。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也许可以先做一个开衩没这么高的版本试试？”
这个建议让林淑梅眼前一亮。
是啊，为什么不能做几个不同程度的版本呢？
她立刻拿出新的画纸，开始修改设计。
把开衩的高度分成三个等级：最保守的到膝盖略上，中等的到膝盖以上三寸，大胆的到大腿中部。
同时，在领口和袖子的设计上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正画得入神，霍怀安来了。
“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他笑着问，走到林淑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