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歌故意挑的有情人言说。
虽不知颖皇后与那陵王是否彼此喜欢，但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有自恋倾向。皇后当是认为陵王喜欢自己。
人往往对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分外看重。
颖皇后听罢，果然眸中露出一丝触动。
若不是真心喜欢，老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庶女侧妃这样高的身份？
那画舫之上，若不是真发生了什么，长宁不会如此坚定认为两人情投意合。
看来得把天悦召入皇宫问一问了。
“娘娘，县主与四小姐不和，怎会好心替她说话？”一旁的朱嬷嬷开口。
“嬷嬷，不知是何人告诉嬷嬷，我与四妹不和的？”
见朱嬷嬷被噎得没说出话，凌暮歌才重新看向皇后。
“皇后明鉴，长宁虽然自幼丧母，可家父不曾为难长宁，也不曾扶继室。”
“四妹一介庶女，若长宁有心害她，她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怎会被长宁带出来。参加其他庶女根本不能来的宴会？”
皇后只是不理世事，并不糊涂。
此刻听完，又有了那首芳华弹奏的曲子做铺垫，本就认为凌云歆剽窃他人技艺，眼下，不仅怀疑凌云歆的心思，对身边嬷嬷也生出了不满。
她对凌云歆看重，除了那首曲子，旁的印象，大都是这个嬷嬷去打听来的。
现在看来，不是打听，而是她的一面之词。
“她恩将仇报，你居然还想替她求正妃的位置。”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嬷嬷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言。
“娘娘明鉴，太师府如今得了您和陛下圣宠，自有旁人眼红，使了计策想坏府中姐妹和乐。”凌暮歌义正言辞，目光灼灼，看不出丝毫违心。
说完，凌暮歌便等着皇后的说辞。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求娘娘赐婚。”没有明确的答案，凌暮歌显然是不走了。
颖皇后面有愠怒，却并未出声。
朱嬷嬷察言观色，冷呵一声，“县主，娘娘已经说了，会考虑，您又何必强人所难。”
颖皇后心中千思百转，“朱嬷嬷，坊间关于这歆儿和老三的传言，还有什么？”
“这……”朱嬷嬷的火焰顿时消了下来。
凌暮歌没有出声，颖皇后心中已经明白。赐为正妃，不仅是全了两人情意，解开凌暮歌这姐妹心结，更是全了她这个皇后之前识人不清。
想不到，凌云歆竟然用这种方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颖皇后想收她为义女一事，皇帝暗中是不赞同的，凌云歆如此作为，便是不得不认下这个义女，全了名声。
“本宫这就拟旨。”
“多谢娘娘成全，长宁告退。”
“凌太师……将你教得极好。”凌暮歌正准备退下，便听见皇后这句淡漠的夸奖。
只做听不懂她深藏的怜悯，凌暮歌福身应下。
离开凤仪宫后，凌暮歌特意去拜见了柳贵妃。m.biqubao.com
柳贵妃因为昨日的事情，也不断试探凌暮歌的感情。
凌暮歌表达着对不舍和遗憾，最后还磕头以示情深。
柳贵妃问具体却什么也不肯说，想解释也被悲伤的凌暮歌制止，最后一头雾水送走了她。
“去查一下，政儿跟那个庶女私下有什么牵扯。”
柳贵妃不允许任何人阻碍她儿子的夺嫡之路。
凌暮歌挑的是好时机。
她出来时，皇后懿旨已经传了出去，派的是朱嬷嬷。
沐靖政也在宫门处等着凌暮歌现身。朱嬷嬷瞧看见他便直接宣了旨意。
他不能抗旨，只能面色阴沉地在马车里等凌暮歌。
凌暮歌大老远瞧见他的马车，便想绕过，被沐靖政的小厮拦住，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凌暮歌的眼眶微红，“殿下寻长宁，不知有什么事。”
瞧见她的面容，沐靖政的怒火中断，缓和了语气，“你去求母后赐婚了？”
“是。”凌暮歌低声细语，“祝你和四妹妹能够……”
“歌儿，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曾喜欢本殿。”
凌暮歌又羞又气，“你怀疑我心思恶毒、嫉妒不能容人，我都认了。”
“可是，你居然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凌暮歌说着，两行热泪涌上来，在眼眶中打转，几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沐靖政从未见过她这般倔强却又万分心碎的模样，十分心疼，此刻便是再多怀疑，都一并打消了。
“殿下……”凌暮歌刚开口，泪水便夺眶而出，哪怕她极力压制，沐靖政都能感觉到她的心碎。
是啊，自己去为亲妹妹和自己喜欢的人请求赐婚，怎么能不让她痛彻心扉。
沐靖政心疼得将凌暮歌抱在怀里。
“歌儿，你为何要这么做？”沐靖政软下声气。若她不能解释，那么设计一切的人还是她。
“殿下又何必再瞒我。”凌暮歌哽咽几声，却还是退出了他的怀抱。
“你与四妹本就两情相悦，我才后来的那个人。”凌暮歌心碎的目光落在沐靖政身上。
“怎么会，我喜欢的人是你，我都已经说了，和她是因为……”
“因为我吗？”凌暮歌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四妹已经告诉我了。”
“你们早在七夕就认识了。”
凌暮歌泪眼朦胧，“殿下早就与她情投意合，何苦要来作践长宁！”
“若是因为四妹身份，如今皇后娘娘已经认她为义女，也算能配得上殿下了。”
“我和她的确认识得比你早，可是歌儿，那时我对她并不曾有想法，你要相信我。”摇晃着凌暮歌的肩膀，沐靖政试图掌控她的想法。
“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她如果说我和她情投意合，那都是假的。”
沐靖政被凌暮歌一句句质问，心中对凌云歆已经不再有怜悯，对凌暮歌的做法也十分恼火。
居然如此蠢笨！
可他必须得哄凌暮歌。
“我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要相信她而不信我？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推给别人，凌暮歌，你是真的爱我吗？”沐靖政终于找回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