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来。”想着方才清泠靠近之时，慕清亭没有反应，应该有自己在，他就不会反抗吧？
两人试探着靠近，的确如凌暮歌所料。
“我这里没有他的衣物，只是他一身酒味……”
“属下带了。”谈袂“适宜”地拿出一套衣物。
凌暮歌几乎怀疑，这是慕清亭故意在整自己。
这样想着，凌暮歌忍不住推一把躺着的人。
没有动静。
她误会了？
“给他换衣服和擦身子吧。”凌暮歌刚要松手，就又被床上的人无意识抓住了手。
“不要……”
什么不要？
凌暮歌倾身靠近。
“他要摸你一只手，我就折他一只；你放心，没人敢碰你……”
听见这话，凌暮歌的眼神愣在了原地。
之前凌豫北给了她一巴掌，后来凌豫北睡一觉后，脸上起了红疹；卢锦绣为难她，听说她的手在回府的路上跌出了马车，伤到后再不能弹琴；其他给她绊子的人，也陆续有些倒霉。
直至这次凌云瑾折了手臂。
竟然都是他在背后帮她报仇。
“小姐，还给他换吗？”谈袂想说，要不就不换了。
谁能想到他们公子喝醉了，会拉着未来夫人的手不放，换衣裳也不好换呀。
“换吧。”凌暮歌认命一般，坐在床边。
等两人好容易给他换好衣裳，已经折腾了半个时辰。
凌暮歌便挥手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则当着两人面，翻身躺在了慕清亭里侧。
她已经猜到慕清亭在为什么争执不休了。
他生性爱自由，又有雄厚的实力，应该没人敢动他吧。
盯着慕清亭的面具，凌暮歌叹息一声。
“如果我换个人，你是不是……不用这样为难了？”
他始终是他。
凌暮歌翻身闭上了双眸。
凌暮歌入睡后，良久，身边人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静静看着眼前乖巧的睡颜：如果你想要那个位置，那便帮你夺下来。
凌暮歌长长的睫毛闪了闪，似乎有些不安稳。
慕清亭回握住她的手。
梦里，凌暮歌又回到了前世自己被废后的场景。
画面一转，她从城墙上带着凌云歆一跃而下。
她看清了抱住她的人。
“啊——”男子痛苦的嘶吼，将她交给旁边的人安置，径直杀进了皇宫。
沐靖政的人头被他直接割了下来。
可是男子并没有称帝，杀了沐靖政后，就抱着她的尸体，找了冰棺放着，整日不眠不休陪着，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对不起，这一世负了你。”
听清了凌暮歌的呓语，慕清亭的眸光暗了暗，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凌暮歌醒来时，已经没有了慕清亭的身影。
凌暮歌起身时，瞧见桌上有一张纸拿杯子压着。
“他同意了，下午凤鸣楼一见。”
摸着有些干涩的眼角，凌暮歌怀疑，她昨日说梦话了。
自己许久都不曾梦见前世，他在身旁一晚，便瞧见了她不曾见到的模样。
凌暮歌心中复杂，她好像……又做错了选择。
凌云歆起了个大早，等在了凤鸣楼。
她已经约了沐靖政好几次，都被他拒而不见。
凌云歆深知，这是因为画舫那件事。
最初得知这件事时，她也崩溃了，但没过几日也恢复了力气。
她有公主的名头，几个月后还会成为煜王妃，只要能得到沐靖政的信任，她就能卷土重来。
这一次，她打听到了沐靖政下朝后会在这里现身，便早早过来守株待兔。
沐靖政跟人谈完事情，便要离开，凌云歆故作才来的模样出现在楼梯上。
知道那份圣旨的，也知道凌云歆是未来煜王妃，两人未婚夫妇，当然要说些什么体己话，当即离开。
当着众人面，沐靖政不能甩脸色，只能维持翩翩风度，与凌云歆重新回了包厢。
“殿下。”一进门，凌云歆便拿出了必杀技，倔强而脆弱地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沐靖政下意识去看窗户和门，见都关好了，才放下心来，刚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在一旁坐下。
见状，凌云歆咬了咬唇，“殿下，歆儿一心为殿下，进宫求皇后赐婚一事，是三姐未经歆儿同意便去做了……”
“你明知本殿要设计她，你却故意破坏，又将你我的事情抖给她听。你觉得，本殿是傻子，任由你利用还相信你不成？”
“歆儿、歆儿……”凌云歆已经想过这一点了。
她没有证据证明凌暮歌在说谎。
“殿下，您知道的，歆儿人微言轻，丫鬟和歆儿，都是不会武功的人。”
“画舫上的牌子挂的那般高，歆儿和丫鬟根本碰不到。”凌云歆咬着唇，倔强抬头，以便沐靖政能看清她的盈盈泪光。
她什么角度看上去最楚楚可怜，都是经过尝试的，早就手到擒来。
“歆儿不知殿下查出结果如何，只是歆儿对殿下的计策，真的毫不知情。”
沐靖政查过此事，种种迹象表明，是老二阵营的人在其中做手脚。
只是凌云歆……的确坏了他的大计，如今，凌暮歌不会再嫁给他了。
除非凌云歆死。
眼下却不能死。
“殿下，三姐她……更多是利用殿下。”
“事到如今，你还要挑拨离间！”
“不是的，三姐之前喜欢殿下，只是如今更多的是因爱生恨。”凌云歆柔弱地摇头，好一副无辜真诚的莲花模样。
“殿下，那日，三姐请旨回来后，进了歆儿的院子。”
“她说，画舫上的事情，是她给歆儿和殿下的……一个教训。”
“因为殿下背着她与歆儿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所以画舫的事情，是她给殿下和歆儿的第一个惩罚。”
沐靖政微微蹙眉。
凌云歆跪在那里，静静等着他想通。这是她苦思多日，唯一能想到说服沐靖政相信的话。
凌云歆说的有几分道理。
“你先起来吧。”
想到什么，沐靖政仍是冷哼一声，“你们碰不到那牌子，她难道可以碰？”
“歆儿……对此事不知，但当时三姐的模样，的确有几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