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笙递过来酒，凌暮歌没有拒绝。
“今日……喝他个不醉不归。”将此事压下去，凌暮歌笑着，倒出了酒。
只是，两人没喝多久，门外便有小二提了两坛酒来。
“这是老板新研究的酒方，权当送给二位，还请两位小姐品鉴。”
盯着酒坛，凌暮歌再次模糊了眼眶，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许是酒劲上头，顾羽笙也红了眼眶，拿出手绢替她擦拭泪水。
“好了，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笙儿，我对不起你……”
“不怪你，这是我命该有此劫难。”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以自己所想，强人所难……”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红梅和清漪根本拦不住，只能任由两人连喝带灌，一个不断地道歉，一个不断地说没事不后悔。
“明日，我便帮你……”
顾羽笙没有听清，凑近了些。
“帮你，追温世子。”
顾羽笙吓得酒醒了一半，看着凌暮歌魂不守舍的模样，泪登时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出来。
得友如此，也不枉她真心待人
“不了，别去了。”既然是劫难，想来，她费尽心力，也算追不到的。
否则，凌暮歌当初也不会选择阻拦两人见面了。
“不，你相信我，没有我扯不断的红线，自然也没有我牵不成的姻缘。”
凌暮歌已经昏昏沉沉，凭着细碎的理智，拉住顾羽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说完，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顾羽笙带着笑意，伸手去摇晃凌暮歌，半天也不见人动弹，这才发现，凌暮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清漪，你家小姐的酒量不行啊。”
顾羽笙摇晃着起身，看向清漪，却瞧见有个重影在不远处，“清漪，你……什么时候学会分身了？”
清漪与红梅对视一眼。
看来这位也醉的不轻。
“真是奇怪，素来凤鸣楼的酒，我家小姐能喝三坛，今日怎么与你家小姐一起喝三坛便醉成这样？”红梅对顾羽笙的酒量太清楚了。
近几日甚至因为经常喝酒，酒量还长了一些。
清漪也有些疑惑，“我家小姐也是至少两坛的量还能保持清醒，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清漪扶着顾羽笙，红梅抱着凌暮歌，两人相扶着下楼，嘴里念叨着。
凤鸣一脸愁色地从阴影里走出来，“看来这新调的方子，太烈了啊。”
这件事，直至很久以后，两人才知道是凤鸣方子的问题。
得知凌暮歌醉酒，清泠早早到门口迎接，与清漪一并将她架回去。
待两人给凌暮歌清洗完毕，将人抬到床上，清漪已经累得不行，嚷着要洗洗自己身上的酒气，把小姐交给清泠。
清漪前脚刚走，慕清亭就过来了。
……
凌云妗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眉，盯着镜子里姣好的容颜，在眉尾点了一颗痣。
这在坊间是克夫痣，寓意不祥。
皇族对这些传言，虽然避而不谈，其实更加相信。
“小姐，不好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过来了。”
凌云妗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六皇子解除婚约的消息已经传了进来，算安了她一点心。
“太师府嫡女凌云妗，是你吗？”
“凌云妗见过姑姑。”凌云妗福身行礼。
“奴才不敢当。”宝嬷嬷说着，抬手，身后宫女呈上一个盒子。
“皇后娘娘有令，请凌二小姐，穿此衣物上台选秀。”
凌云妗愣了愣，恭敬接了下来。
等宫人走后，司琴面露不解，“小姐，他们这是……”
“听闻陛下最喜欢穿这种衣裳的女子。”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闻言，司琴眸色大变，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小姐，若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您想不穿，怕是不行。”
“嫉妒我的大有人在，还愁没有替死鬼吗？”
好在她请人将自己上台表演安排在了下午，眼下还有时间。
德妃将信传过来时，她只片刻慌乱，便有了对策。
这些日子，她各方面都是凤毛麟角，受到教导嬷嬷夸赞，已经受到许多人的敌视。这件事情，只要她略施小计，何愁没有人做手脚。
哪怕是殿前失仪，她也不会再被选入皇宫。
闻言，司琴方才安下心来。
两人拿着衣服，当着众秀女面前说了一番，得了一干人等的羡慕嫉妒，方才回去。
很快便有人来叫凌云妗出去。
等凌云妗离开，司琴也被丫鬟支走。
两人再回来时，便发现衣裙连接处有一缕丝线被剪断了。
“小姐，她们居然想让您出丑，一旦穿着这衣服上台献艺，必定会出丑，不如将衣物剪碎，明日换一身？”
凌云妗摇头，“若是那样做，就是咱们自己的过失了。”反将一军，不是她想做的。
今日，她就要中计。
遂了她们的意。
……
凌暮歌睡醒之际，便觉头疼欲裂。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喝着醒酒汤，凌暮歌疑惑地出声。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清漪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痛斥凌暮歌和顾羽笙的罪行。
“这酒量……不像我们啊。”凌暮歌还要说话，瞧见清漪要发火的样子，连忙举手投降，“下次绝不贪杯，下不为例。”
闻言，清漪才肯罢休。
“小姐，柳府差人来请。”
“林太医令会去诊脉，我们三人已经商量好了，那边再来人，就这样说。”柳长成过河拆桥，她可不待见这人。
“是。”
“今日是选秀最后一道关卡了吧？”
“是。”
凌暮歌面色冷了冷，“二姐是上午还是下午选秀？”
“二小姐使了银子，安排在下午。”清泠低声回答，“那东西，清晨时送了过去。”
清漪喂凌暮歌喝着醒酒汤，低声询问，“二小姐的才智，要在台上出洋相很容易。”
“出洋相……”凌暮歌抿了抿唇，眸中闪烁着些许光芒。
“未知全貌，怎知谁是真正赢家。”
“小姐可是还有后招？”清漪面露好奇。
“某个家伙，答应我这件事，应当会做到吧？”
在皇宫里的沐千尘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