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定了，妹妹就先回去了，明日七皇子还要为我做仕女图，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今日不是才作了，这个七皇子也太过猖狂！”
“昨日是温世子为顾小姐作画，我只是避免闲言碎语才过去。”凌暮歌说着，面露担忧之色。
“大哥，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对你日后的仕途没有帮助。”
听见凌暮歌要离开，凌云歆慌忙转身走开，佯装才要过来。
“四妹，你……”看见凌云歆，凌暮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是能出院子了？”
“父亲只是命我静思，并非禁足。”凌云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三姐怎么从我大哥的院子出来？”
凌暮歌眸中升起些许挑衅，“这也是我的大哥，妹妹探望兄长，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凌云歆的眸子闪了闪，“自是如此。”
“四妹若是要看大哥，还是趁着天色没有全黑下来，赶紧去吧。若是地上落满了雪，摔上一跤，可就有罪受了。”凌暮歌说着，收起挑衅之意，要从凌云歆身边擦肩而过。
就在此时，凌暮歌突然脚下一弯，朝着凌云歆的方向撞去，好在她眼疾手快又将人扶住。
“三姐这是眼睛瞎了吗？”凌云歆本就神思不属，此刻更是逮着机会开骂。
“今日一直瞧雪，一时间盲了视线，四妹对不住了。”凌暮歌垂下双眸，恢复冷若冰霜的神色，朝着清梧院的方向走去。
“小姐，四小姐方才便躲在假山后面，那个距离，依稀能听见您和大公子的对话。”清泠压低声音。
“让她去吧。”凌暮歌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本想给她制造一个机会，她自己有了。”
“也不必我再费力气。”
“小姐指的是？”
“她怀孕了。”
“沐靖政这个人沽名钓誉，没什么用处，却总能在她想设计凌云歆的时候帮我一把。”
“就冲这点，咱们也得送上一份大礼不是？”
清泠的神色闪了闪。
是吧？
“小姐准备如何？”
“她现在还不足月，咱们等些日子……”凌暮歌思索片刻，着实没想到什么，“最近以一个月，有什么活动吗？”
就这么悄悄地曝光，不像她的风格，说来也没什么意思。
清泠沉默了一瞬。
“没有就算了。”没有，她届时就办一个。
上京这些贵胄们，对于这些宴席很是热衷。
“的确有一个。”
清泠犹豫片刻，还是说来出来，“是昭华长公主的生辰，就在冬至那日。”
凌暮歌的神色也有些黯然。
“还有吗？”沐千筠是沐千尘敬重的亲姐姐，而且这个姐姐已经很不喜欢她了，还是不要在她的宴席上闹事。
“稍贵重些的，便没有了。”东凛的冬天总是来得突然，又是刺骨的冷，素来不爱有人在此时做寿，便是有几家也都是提前或延后。
凌暮歌叹息一声，“七皇子和温世子，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温世子生在春天，七皇子……”说话的神态比方才还要犹豫。
“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七皇子的生辰只先于长公主四日，但他的生辰，从不操办。”
看着凌暮歌什么都不知道，清泠终究还是不忍心，“可以说……这是七皇子最难过的一天。”
凌暮歌知道他们公子的身份，清泠想着，这也不算自己违反规矩。
凌暮歌点头，直至回到院子，也再没开口说一句话。
第二日，凌暮歌如约出城。
沐千尘约她的，是曾经慕清亭教她练功的雪山上。
凌暮歌今日穿的是一袭白色罗裙，倒也没有特意装扮，颇有几分不施脂粉的仙人之姿。
沐千尘昨日说过，给她备了衣裙。
看着凌暮歌的马车驶出太师府，不远处的小摊边，有一个丫鬟转身从太师府侧门闪身进去。
就在马车驶出城门，周遭渐渐人迹罕至。
本也不奇怪，但就在此时，马儿长长嘶鸣，前蹄抬起，马车的速度也变得迅速。
凌暮歌睁开了眼睛，与清泠对视一眼。
中计了。
“马车怎么会被人动过手脚？奴婢出门前明明仔细检查过。”
“路上动手脚也是有可能的。”凌暮歌冷笑一声，“出城那会，这马匹可好好的。”
清泠迅速掀开帘子，车夫早已不见了人影。
“小姐，再往前几百步，就是悬崖了！”清泠说着，伸手拉住凌暮歌，往车厢外走，“一会咱们从马车上跳下去。”
凌暮歌抽出手，“一会咱们分别从马车两侧跳。”
不待清泠开口，凌暮歌冷静的神色里生出一丝了然，“你带着我，滚下来必定受重伤，他们想杀我，肯定还有后手。”
“可是小姐你的武功……”凌暮歌哪里会什么武功，只是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外加特意练了轻功。
“相信我，没事的。”凌暮歌看向清晰可见的悬崖，“来不及了，快！”
说着，凌暮歌也跳了下去。
见状，清泠也不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离开马车时，凌暮歌用手护住了头，将身体蜷缩起来。
然而，对方显然是来势汹汹。
凌暮歌才下马车，百步远的地方就涌出来一批刺客，朝着她的方向杀过来。
电光火石间，凌暮歌选了一条自己熟悉的小路，用轻功飞了过去。
刺客留下一大部分对付清泠，小批人朝着凌暮歌的方向追去。俨然是知晓她会武功的事情。
清泠想脱身，却始终没法，只能跟这些人缠斗。
凌暮歌也知道自己抛开清泠自己走，会增加自己的危险，但她没有选择。
若是留在清泠身边，连清泠也会死，索性自己走，兴许都能谋一条生路。
她走的是小路，路上荆棘密布，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凌暮歌跑一段，便往身后撒一部分毒粉。
然而，穿过荆棘，就在凌暮歌要出去时，百步远的地方，埋伏着一批杀手。
对方早有准备，誓要置她于死地。
凌暮歌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