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顾小念的手机震了震动。
虎哥给她发来了一个小视频。
顾小念点开，晃动的视频里，是傅苏敛穿着病号服，抱着头，在地上蛙跳。
“……”
她抿了抿唇，薄凉的唇尾向上翘起。
她退出聊天窗口，把虎哥删除了。
——
跳了快三公里，刚从医院出来的傅苏敛明显体力不支，整个人更是不住摇晃，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倒在地。
“你别跳了！”虎哥怕傅苏敛出点什么事，慌里慌张，“视频我发给她了，你现在跳的，她又看不见，你不跳了也行的。”
“再等七八个小时，我再给她发消息，就说你跳完了。”
傅苏敛置若罔闻，还在做着深蹲。
他那两条腿跳得只剩下疼，填充在里边的腿骨好像断裂了，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难以忍受。
但他不能停。
这是他欠念念的。
他赌输了，就得跳。
“哎，你这人，怎么那么轴呢。”虎哥无奈的感叹，想给顾小念打语音电话，让顾小念劝劝傅苏敛。
他这，怕不是要跳出人命来。
电话拨过去，虎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顾小念的好友了。
“淦！这妹子不干人事！”
虎哥看手机这会，傅苏敛已经跳出了两米远。
他连忙追了过去。
“你真别跳了！”
“顾小念已经删了我！”
“就算你全跳完了，我没法发视频过去，她也不会知道！”
傅苏敛要跳起的动作凝结住了。
顾小念删了虎哥……
顷刻，他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在被顾小念狠狠地羞辱。
怒气在他的胸腔发酵。
他愤怒地要放下搁在头上的手。
虎哥还在说：“大晚上的，快回去睡觉吧，那小姑娘没有心，不值得你在这里蛙跳给她看的。”
傅苏敛的动作突然一僵。
顾小念才不会没有心，她只是早料到了吧……
正常人，怎么可能能绕着全京城蛙跳。
就算他有心，也无力实现。
她一定是认为他在做做样子，然后博同情。
好像有电钻在狠绞傅苏敛的心脏。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顾小念躺在手术台上，被他用冰冷的手术刀划开她的身体……
隔了一辈子，他终于能和顾小念感同身受了。
当时，她得有多痛。
他这个畜生，甚至连麻药都没给她打。
他真无耻。
就连他在这里蛙跳，他的潜意识里，不也是吃准了以前的顾小念舍不得他吃苦受累，一定会原谅他。
可现在的顾小念，不再是以前的顾小念了。
她被他狠狠地伤害过，伤得体无完肤，甚至失去了她的生命。
傅苏敛自嘲一笑，所以，他到底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顾小念生气？
他艰难地往前跳了一步，下蹲，吸足了所有的力气，再次跳起……
“哎，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虎哥烦躁地挠了挠头。
“好家伙，你们两这是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呗！”
他就参加下比赛，招谁惹谁了，怎么摊上这档子破事。
“反正你也会继续蛙跳，我不管了，我要走了！”
虎哥的话音刚落，就见傅苏敛的身形晃动得，扑倒在地。
他这一下去，就再没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