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明日方舟的黑夜之神

SS2.2、林中恬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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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前。
    铃兰转身,看到了小巷对面的老人。
    老人微笑着看着她,月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有种不可诉说的神秘感。
    老人消失在身后的黑暗中。
    铃兰犹豫地看了眼身后的亚叶,还是选择跟上老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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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喉跳上屋顶,差点被对方释放的火球打到,但是脚底一歪,即将掉下房顶。
    整个身子被厚实的感觉包裹住,布莱克及时出现接住她。
    “放开我!”灰喉怒吼,挣扎着蹦出布莱克的怀抱,继续追赶闯入者。
    “唉……”布莱克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她的步伐。
    不愧是罗德岛的准精英干员,两分钟,这位闯入者便倒在女孩脚边。
    “你不是幕后黑手,你是谁?”灰喉的弩抵在对方脸上。
    “幕后黑手?那只是个骗子罢了。”那人满脸是被灰喉揍出的血,倒在地上冷笑。
    “你在说什么?”灰喉冷冷地问。
    “被骗了!”那人忽然大喊,“我们被骗了,被那个好高骛远的人给骗了!!!”
    灰喉的眼前忽然出现小小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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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撼动了整个沃伦姆德。
    灰喉又来到了布莱克的怀里,风衣替她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
    “没事吧。”布莱克问。
    灰喉怔怔地看着他。
    毫无疑问地,布莱克脸上出现一个鞋印,女孩挣扎时不小心踹的。
    灰喉起身,不甘地看着眼前的火光。
    “谎言?”她回想起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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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灵啊,冬灵~
    倦于长久的生和长久的死~”
    铃兰跟着老人走下阶梯,在这条楼梯上,低沉的歌声一直在回响。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愿意了解我们的历史。”老人停止哼唱,自嘲道。
    “您是冬灵人,是吗?”铃兰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不严谨,”老人没有回头,“应该问的是:你是纯血的冬灵人吗?”
    “诶?”
    “这个镇子,一半以上的人,都有着冬灵人的血脉。真正的冬灵人,早已消失在其中了。”
    两人来到一个门前,老人打开这扇门。
    “只剩下,一些历史的残渣。”老人自嘲道(这里为分辨,后文称为老人A)。
    一个小小的房间,几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四周,他们停止了哼唱,看向铃兰。
    “九条尾巴的沃尔珀……”老人b痴迷地看着铃兰,“就像沐浴在光下的维纳斯一样美。”
    “……”老人c沉默不语。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老人d缓缓说。
    “是啊,是时候了,”老人E露出了微笑,“我等了太久了。”
    “你们是最后的……纯血冬灵人。”铃兰说。
    老人们在她面前坐成一个小圈,地上用白色的沙子画着冬灵的符文,那是他们最古老,最神圣的仪式。老人与仪式,就像一幅神秘莫测的油画一般。
    但是很奇怪的,铃兰一点也不害怕。
    “是的。”老人A说。
    “你们……想和我说什么呢?”铃兰问。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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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直是一个守旧的民族。的确,我们掌握着很多独特的法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的法术。它让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可以让歌声变成法术,让自然回应我们的呼唤,我们可以用法术强化我们自身,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冬灵血巫’,让我们所向披靡。”
    铃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老人A旁边。就像几位老人就着月光,给孙女讲故事一般。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色的沙子开始变化,变成一幅幅奇异的画面。
    “但是,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是过度的自满,我们认为,远方的山脉,脚下的土地,都是我们的,没有人有权利染指它。于是,我们杀人,杀了很多很多的人,闯入沃伦姆德的商旅,胆敢进入荒野的贵族,无知的开拓者,他们想改造这片土地,我们回以他们冰冷的刀刃……我们越杀,越对外界充满仇恨。”
    “时间来到了几十年前的大开发,我们第一次尝到了被痛击的滋味,尤其是那个塞弗林,带着两把猎刀,一个一个地杀死我们的同胞。”
    “在这一场屠杀中,我们有不少人逃入沃伦姆德。现在你看到的,是仅剩的幸存者,时不时聚在这里聊聊天的几个老不死,哈哈哈。”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铃兰问。
    “因为我们只想告诉你,我们早已放下了仇恨。”老人A说,“我们失败了,但是我们得到了更多。”
    “我从没想过,城市可以像巨兽一般前进,在它的面前,在强大的法术也像水滴一样,这让我热泪盈眶,这让我折服。”老人d憨笑。
    “我爱上了一个美丽的沃伦姆德女孩,她教我钢琴,这个世界最美的物品。”老人b一脸痴迷。
    “我在沃伦姆德工作,然后走出了这个国家,我看到了其他地方的美景,第一次觉得冬灵山脉是多么单调。”老人c说。
    “我体验了完全不同的城镇生活,这让我沉醉其中。”老人E回答。
    铃兰看向最近的老人A。
    “我看到了……仇恨,没有任何意义,这让我解脱,这让我释放,这也让我看到了,这个城镇,需要你这样的孩子,不会被仇恨染指的孩子,去拯救。”老人A微笑。
    “门口的先生,不用躲了,这孩子很安全。”他对门口说。
    布莱克慢慢打开门。
    为了防止铃兰出事,他经过铃兰的同意,提前让铃兰戴上信号器和录音设备,这样他可以赶到她的位置,并且知道她那边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布莱克上午放心让铃兰一个人行动。
    也就是说,刚才的对话布莱克都听到了,所以他一个人偷偷过来。
    “……”布莱克盯着老人看。
    “啊,这位先生,你的眼神,很独特,没有经历过大事情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老人A舒心地笑起来。
    “但是,我已经厌倦斗争了,我们的故事也讲完了。如果将我们供出来可以结束这一切的话,就这么做吧。”
    “……”
    “男爵先生!下面有情况吗?”声音传下来,是塞弗林手下的小队。
    布莱克沉默了片刻。
    “没有,我找到铃兰小姐了,她又在这里贪玩。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布莱克大声回应。
    “总会有其他解决办法的。”布莱克对老人A说,朝铃兰伸出手。
    小女孩拿着板凳,走向布莱克,拉住他的手,然后依依不舍地看向老人。几位老人慈祥地看着她,满是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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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的尸体还在化验中,但是肯定是法术引爆,和之前那次是不同的。”灰喉说。
    “按照描述,更像是冬灵人特有的法术‘血巫’,牺牲自己的生命,将身体变成一种炸弹。”塞弗林微微点头。
    “我这边有情报,现在有人在造谣,企图煽动感染者的不满情绪,引起城镇的混乱。”亚叶皱紧眉头,“但是也仅此而已,他只是个传递信息的,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谁,这么想这座城镇走向灭亡……”塔佳娜又惊又怕。
    “……”布莱克一直在沉思。
    飞行器慢慢降落,到布莱克离开的时候了。
    “算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争取到贵族的支持,这样城市里的斗争才会真正平息。”
    “各位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到资源的。”他保证,然后走向飞行器。
    “男爵先生!”
    亚叶跟上去,给他整理好伪装。
    “……”飞行器的风吹乱了亚叶的长发,她看着很美。
    “布莱克·罗宾,你这个家伙。”她小声低吼着,脸上写满了心切,“早点回来,可以吗?”
    “……我尽量。”布莱克说。
    亚叶给他整理完毕,慢慢离开他。
    布莱克开始后退,欣赏她在灯光下的美貌,还有她复杂的眼神。
    随后他登上飞行器,离开了小镇。
    铃兰出神地看着远去的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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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城里的‘留声机’还是没有启动吗?”塞弗林看着飞行器,忽然问道。
    “没有,”塔佳娜说,“我确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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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录像。”灰喉将摄像头递给卡达。
    大概没有比灰喉更能藏(且更能装)的家伙了,连布莱克都没发现她居然在偷偷录着自己。
    “谢谢谢谢谢!!!!”卡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过去。
    “呜呜呜呜呜!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是那种冷面小姐的,对不起我错了!!”卡达抱住灰喉,结果被对方嫌弃地甩开。
    “别弄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你录的。”灰喉说。
    “啊?那是为了什么呀?”卡达不解。
    “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
    灰喉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偷偷把备份的存储卡藏起来,嘴角微微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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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叶姐姐,今天在医疗点忙吗?”铃兰在床上看书,看累了,和亚叶聊天。
    “忙啊,差点都没时间吃饭,你灰喉姐姐脑子里全是肌肉,你卡达姐姐整天乱跑。所有事情基本上只能靠我了。”亚叶一边写日记,一边吐槽道。
    铃兰想了一会。
    “亚叶姐姐,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明白。”
    “我们在很多事情中,为什么一定要仇恨别人呢?原谅别人,就这么困难吗?”
    “……”亚叶的笔尖停了几秒钟。
    “我小的时候,记忆里只有妈妈,她经常会外出,也会在天黑的时候回来。”她说,“但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过去,她再也没有出现。”
    “我恨她,恨她不说一句话就离开我,恨她把我丢下,恨她让我挂念了这么久。”
    “小丽萨,爱是一种本能,而恨,也是一种本能。”亚叶停下笔,轻轻说。
    “……”
    “那亚叶姐姐,你爱布莱克老师吗?”
    亚叶整个人都硬了一下。
    “怎么会呢?谁会爱那个花心的家伙?”亚叶连忙说。
    “我呀,我想成为他这样的人。”铃兰充满向往的回答道,“能够守护所有人,能够让人们的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最重要的是,能够让人们充满希望,顽强地生活下去。”
    “……是啊……”亚叶看向自己的日记本,无意识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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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莱克在飞行器上,看着月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那首未尽的诗歌。
    就像这座城市,就像它的未来。
    他轻轻念诵道:
    “它迎风唱着嘎吱嘎吱的单调的歌,
    没有叶子,没有树皮,
    光秃,惨白,
    倦于长久的生和长久的死。
    它顽强坚韧地唱它的歌,
    高傲地、怀着暗暗的忧愁,
    又唱了一个夏天,
    一个冬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