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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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温柔柔的,还带着些明眼人都能看见的喜悦,因为他今天跟他和和气气地说话了。

    又是这种老爹一样的口吻,雪怀还没来得及发作,云错又给他道歉:“对不起。”

    雪怀想了想,忍了。

    自己过几天就要走了,不打算告诉他。论交情,云错救过他的命,帮他解决过许多麻烦,就算不告别,知会一声也是应该的。

    但他实在是怕了他。

    雪怀是第二天早晨出发的,他为了不让雪宗赶回来送他,特意跑得飞快,气的雪宗在青鸟的信中大骂他不孝。

    雪怀撸着饕餮鬼光秃秃的头听完了这封信,笑了,也并不为自己辩解。他清楚,短暂的别离能换来的是更长久的和安宁静,他现在这个情况说出去,是没有人会信的,只有靠自己努力。

    到了慕容山庄后,他稍微修整了过后就在慕容金川引领下去了仙山,拜了师。

    慕容氏原来是做材料生意的,仙界什么珍奇宝贝都有,后来做大了,慕容金川一招升琴剑法名动天下,开始系统传授徒弟剑法,最后慕容山庄越做越大,盘下了临近几十座仙山和乡镇,也招收了更多的修士与学员。慕容仙门同时还包揽了出租仙山供人清修、养灵兽等业务,所谓家大业大,桃李满天下,雪家在这方面是赶不上的。

    不过他现在一合计,慕容氏尚文,雪家尚武,两家如果能通过他联合起来,在未来的动乱中立足并不是难事。

    慕容金川是剑修,教不了他治愈术,故而只能找别人。

    他的师父名叫蔡艺,是个女子,也是非常难得的从凡人飞升至仙者的药修,灵根与修为都十分了得。

    更重要的是,雪怀记得也认得这位女先生。

    上辈子,他小时候常来慕容山庄玩,有一次玩闹的时候蹭破了皮,是蔡艺给他治的伤,他后来给她送了一束花表示感谢。

    那之后,蔡艺也询问过他是否有当医修的意向,慕容宓也觉得可行,但这个计划最终因为雪怀没来仙山修行而搁浅了。

    拜了师,找好了住处,这就算是安定了下来。

    学治愈术和医理的人不多,大多都还是女孩子,雪怀这样一个冷淡沉静的漂亮小郎君大受欢迎,但也因为他性子太过稳妥——其实是还没习惯新环境,故而收着没表现出来。大多数人都不敢轻易接近他,连搭话都很谨慎。

    也有同龄的男孩听说了他,特意赶过来瞧他的,却也不免嘀咕说:“长得是好看,但他一个大好男儿,应当去战场上打杀才是好本事,学治愈术又是什么娘娘腔?真有人喜欢他?”

    少年少女们趁着放课的空隙偷偷看,雪怀浑然未觉,放了课也不急着走,在空无一人的学堂中翻阅着书籍。

    仍然是安静起来就像一幅画的场景,外头偷偷看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同伴就去用手肘戳他,咳嗽几声:“谁说没有。你们说,他有没有定亲,有没有道侣啊?”

    仙洲人是不避讳这等事的,毕竟双修是进益最快的一种修行法子,老师们也都对同门双修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他有的,定了亲。”

    窗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陌生面孔。长得极高,身量挺阔,旁人回头一看,又是一惊——

    一个长相极为俊俏的黑衣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已经有女孩子注意到了这边,小小地惊呼了起来。

    今年仙山新收的这批弟子,未免长得也太好了吧!

    雪怀一个,眼前这个连门内练功服都没做出来的黑衣年轻人是一个,怎么都这么好看?

    再一看,又发觉了一点不对劲:眼前这人神情冷漠得跟冰块儿一样,银发,漆黑的眸子中透着几分暗红,邪性又野性,让人不由得想要退避三尺。

    “什么?跟谁?”

    “跟我。别打他的主意。”银发青年沉声道。

    “不是,你这个人说清楚,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哪位先生门下?”

    云错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目光森然,威慑性地在在场人面上一一扫过,而后转身离去。他形影如风,上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却已经走出十几丈远,再看一眼,已经消逝在风中。

    只有极少数人听见了那风里淡淡飘来的两个字:“云错。”

    听到了,也不敢相信,只当是听错了。

    正逢雪怀听见动静,终于注意到了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的这一大帮子人,可当他转过来的时候,门边的人早就没影了,一个个都跑的飞快。

    雪怀:“?”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疑惑道:“我有这么吓人吗?”

    第23章

    雪怀在仙山呆了半个月, 还算习惯。

    他是吃过苦的人,从木灵根筑基阶段开始修,进度也远远胜过其他同龄人。和他一批的蔡艺门下药修弟子中,他永远是完成最快最好的那一个, 不仅如此,他始终保持着他在军中那样间断休息的作息时间, 别人入睡时, 他在清修堂中修行,别人起来时,他还在修行。

    学堂中的同学们一度起了和他较劲的心思, 草木堂中成宿成宿地灯火通明, 意欲跟他分出个高下来。最后这些人崩溃了:“雪怀这个人是不是不睡觉的?为什么他一整夜都在学啊?”

    一群人熬得昏天黑地, 雪怀却神采奕奕,并且根本没察觉到同学们的这些小心思——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多了一大堆人来清修室睡觉, 好好的宿舍暖阁不睡, 非要趴在这边的桌上打瞌睡。

    不过他素来不好管闲事, 也没有多问。

    这样过了十几天后,首先有个小姑娘绷不住了, 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他:“雪……同学,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休息啊?”

    雪怀彼时正在打坐冥想,练气化意,闻声睁开了眼睛。

    雪怀诧异道:“我?方才已经睡过了。”

    小姑娘:“???”

    蔡艺半夜也被这群小家伙惊动了,披了件衣裳过来看,掀开门帘就望见了角落里东倒西歪地睡了一大群, 剩下几个也是困得神志不清,唯独雪怀眼神明亮。

    她素来信任雪怀的稳重,问他道:“怎么回事?”

    雪怀道:“我也不清楚。”

    蔡艺心里明镜似的,挥挥手,拿出严师威严来赶他们去睡了:“学习勤奋是好事,但功课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像你们累成这样,明日白天里还要打瞌睡,这怎么行?就算能用清新咒化解,但所谓的养气补元,气是用治愈术补不了的,都回去睡觉。”

    雪怀刚要开口,便听她道:“雪怀也是,但你先留一留,为师有话跟你说。”

    人都走空了。

    雪怀站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师尊?”

    蔡艺问道:“你是修行入定,睡两个时辰修行四个时辰,是吗?”

    雪怀点头道:“是的。”

    这是他一直没改过来的一种作息方式,军中常年要值守,巡逻,纵然做到左护法的高位上,有些事仍然不免要自己亲力亲为。在那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他常常是连轴转的。虽然这一世他不必再这么紧张,但越往后变数越多,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尽早进入金丹期。

    蔡艺又问道:“是谁教你的这样的修行方法?”

    雪怀道:“师尊,我自己参悟的。我们家是做仙界军火生意的,我父亲也养过兵,我看那些士兵就是这样做的,我想以后可能我也会继承家业,也想早些适应那种环境。”

    蔡艺失笑:“你有上进心固然是好事,但不可操之过急,小怀,你时间还长,不必要这样逼自己。”

    雪怀道:“师尊,我有分寸的,您放心。”

    蔡艺与他接触十几天,早就看清雪怀的少年老成。她诧异于这个学生的天资和悟性,和他那种宛如成人的沉静和淡然。

    天资和悟性或许可以归纳为他不同寻常的出身和灵根,但那种气度却是蔡艺在他这个年纪从未见过的。慕容金川把这个外孙宝贝得不得了,她也从这位前辈口中了解过一些雪怀的过往,最后只能归纳为雪怀早年丧母,父亲又常年繁忙,故而提早经历了人情世故。

    她笑了:“为师知道你有分寸,只是总这样下去不行。你的同门跟着你学,总会出岔子,为师给你指点一个地方,你悄悄地过去就好了,同时也要注意休息,明白吗?”

    她给了他一个门主级别才有资格进去修行的灵洞钥匙。

    其实这个地方,雪怀一弹指就能破开结界。但他之所以不来,之前也没有要求,是因为慕容金川为了让他戒骄戒躁,严禁慕容山庄界内所有尊上给雪怀开小灶走后门,也禁止他走捷径,使用高阶灵洞修行。

    这种严厉甚至到了苛待的地步,寻常同门过考核,做到没有失误即可,他过考核却非要做到完美。在极寒之地辟谷冥想,别人待五个时辰便可以出来,他必须呆满三天整。

    别人眼中看雪怀,起初是好看,后来就是一个惨字。

    明明是慕容庄主的亲孙子,却处处被针对,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即使是对雪怀本人来说,这些事情也并不轻松。他不是系统修行出身的人,之前会野路子,一旦要他丝毫不差地将修为、法术发挥到极致,那便是一个漫长而琐碎的过程。它能磨人的耐性和意志力。

    但是再苦,也不会比当年逃家时苦了。

    这天后,雪怀就知道要低调地学习了——具体来说是背着人家偷偷学习。白日他正常上课学治愈术,放课后便独自一人前往那个灵洞打坐修行,进益他的水灵根,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夜和半个傍晚。

    在这种情况下,重生的后遗症毫无征兆地复发了。

    他上一回吃了安魂镇魂的药好了不少,身边不再有阴灵窥伺,故而这次来了仙洲就放心地没有带安魂药;结果他水灵根修得越深,根骨的阴息就越来越重,阴灵和鬼魂渐渐地又涌入到他的身边,对他虎视眈眈。

    雪怀本来是没有察觉到的。

    这天修行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甫一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后,方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慕容山庄四季如春,他却好像回到了家中,寒冬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