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六国盟会,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散了去。
    接下来的数日,南凉和北岳明显都安分了许多。
    当然,四国交谈的热火朝天,很多事都和他们两国无关。
    南宫羽和北堂谨只能干瞪眼着急。
    谁让他们和天越不和?
    谁让他们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叶倾尘和慕容夜。
    维持七日的六国盟会,很快接近尾声。
    慕容夜看着他家小王妃,每日被西凌天磊、东方曜、欧阳修以及各国使臣团团围着,大醋坛子不知道打翻了多少。
    每日盼着六国盟会早日结束,巴不得这些人赶紧走。
    只是除了西凌天磊六国盟会,一结束便启程回了国,其他四国都迟迟不见动静。
    东方曜是为东方柔的病可以理解,欧阳修则是因为欧阳岚儿想在天越多玩几日,叶倾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南宫羽和北堂谨,可不能纵容他们一直留在天越。
    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二月初十是楚如嫣的忌日。
    一早起来,刘嬷嬷就开始准备祭祀要用的东西。
    叶倾尘一身素服,未施粉黛,慕容夜也素冠白衣,足以见其对楚如嫣的尊敬。
    虽然叶倾尘并非原主,可现在她早已融入了这个身份,得到了这个身份应得的那份感情,自然也感同身受。
    对于原主的亲人,她也早已视作自己的亲人。
    “走吧。”
    一切收拾妥当,慕容夜陪着叶倾尘坐马车赶往楚如嫣的墓地。
    到了慕地,叶倾尘竟然发现已有人提前来慕地祭拜过了。
    楚如嫣的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百合,香火还未燃尽。
    人应该刚走不久。
    “小姐她生前,最爱的就是这百合花,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
    刘嬷嬷在楚如嫣身边伺候的最久,也是最了解楚如嫣的一个。
    楚如嫣去世时,原主还小,忠义侯府又被流放,叶修远就是个畜牲,所以每年楚如嫣的忌日,好像只有她记得。
    每年刘嬷嬷都会带着原主,给楚如嫣带一束白百合。
    这些年都没有变。
    只是没想到今年竟然还有人记得。
    叶倾尘也没有多想,这花多半是来自忠义侯府吧。
    不然谁还会记得楚如嫣呢?
    刘嬷嬷上前摆好了祭祀用的东西,叶倾尘和慕容夜上香,祭拜。
    欧阳修行至半山腰,正好迎面碰上了忠义侯府的人。
    忠义侯这几日因为身体不适,并未出席六国盟会。
    欧阳修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遇到忠义侯。
    时隔十几年,再次见到忠义侯,欧阳修心情很是复杂。
    最后他也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便继续下山去了。
    忠义侯看着欧阳修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
    这个人还是一如当年,仿佛不曾改变。
    只可惜物是人非。
    “祖父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吗?我们快走吧,表妹他们应该也到了。”
    楚孝见忠义侯停下来,连忙催促道。
    过了年,叶倾尘的三个舅舅便被安排去了镇北军中述职。
    几个表哥也被安排到了各个军中历练。
    除了三哥楚礼不爱舞刀弄枪,留在了京中,就剩下了小七楚孝,还有三个舅母们。
    “好。”
    忠义侯回过神,应声道,继续上山。
    叶倾尘看到忠义侯府的人才刚来,有些意外。
    那刚刚的百合花是谁送的?
    叶修远?
    反正打死叶倾尘也不相信。
    叶修远这几日已经回了丞相府修养,还让人给他造了简易轮椅,倒是也可以出来漏个脸了。
    听说叶倾尘在六国盟会上又大放异彩,深受各国的追捧,叶修远的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如今叶落雁虽然攀上了五皇子慕容旭,可终究连个名分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慕容旭比起慕容夜的实力,那简直差远了。
    他还是要想想办法紧紧抱住叶倾尘这条大腿。
    这不一早起来,叶修远抽风似的,突然记起了今日是他去世十几年原配的忌日。
    让人大肆准备了一番,恨不得敲锣打鼓,想让叶倾尘看看他对楚如嫣有多痴情,多怀念。
    坐着轮椅也要上山去祭拜亡妻。
    叶修远还未上山,就遇到了刚从上面下来的欧阳修。
    看到欧阳修,叶修远犹如惊天霹雳,将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叶修远让人推着轮椅想要绕过欧阳修,可欧阳修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叶修远。
    “你不配去看她。”
    他冷冷地扫了叶修远一眼,努力克制才让自己没有再动手。
    欧阳修之所以废了叶修远,就因为他之前调查到了这些年楚如嫣在丞相府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她的死应该也和叶修远脱不了干系。
    这个叶修远简直畜牲不如。
    当年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竟然被他如此糟践。
    如果不是顾及叶倾尘,他早就把他剁成肉泥喂狗。
    “楚如嫣是我的亡妻,我祭拜我的亡妻,天启摄政王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叶修远虽然怕的要死,可还是理直气壮的顶过去。
    或许出于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吧。
    凭什么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他那么不屑一顾?
    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另一个人?
    “因为她一定不想再看见你这个禽兽。”
    人已经没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来祭拜过,现在跑来装什么情深?
    他不过是如今看到了叶倾尘的价值,才想起了她的母亲楚如嫣。
    这个狗男人就不配为人。
    老底又被人揭了,叶修远一囧。
    不过他也早已习惯了。
    脸皮练得早就比城墙还厚了。
    “天启摄政王,这是我的家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要么滚,要么死,你自己选吧!”
    欧阳修抽剑,指向叶修远。
    眼里的杀意在疯狂叫嚣。
    叶修远知道欧阳修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敢杀了他。
    他带来的这几个人,连欧阳修的一根毫毛估计都摸不到。
    况且他也没那个胆子对他下手。
    看着欧阳修,叶修远下意识想到,他的命根子和他的腿。
    难道……
    叶修远眼眸一暗。
    无边的恨意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