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走了过来，缠绕在商有砚脖颈上的天缚丝却还没被她收回。
商有砚看着她陌生的容貌以及熟悉的举动，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你怎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燕凰饶有兴味地问道。
“......我应该高兴？”
商有砚冷哼一声。
鬓角上的雀羽发饰愈发灵动，恍若散发着光彩。
然后燕凰不轻不重的在上面拍了一下。
“！！！”
商有砚立马一阵全身颤栗，脸色略微扭曲的瞪着燕凰，他的脸庞上透出一股苍白以及一丝微妙的脆弱。
燕凰笑盈盈地收回了手：“还是这么敏感啊。”
“知道你还摸。”
商有砚语气凶巴巴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此时略显虚弱的脸庞，他不论是瞪着的眼神、还是凶狠的语气都没有杀伤力。
燕凰哼笑着：“那你现在高兴了吗。”
“......”
所以还是在计较刚刚那个问题。
深知燕凰的脾气，商有砚臭着一张脸，硬邦邦地道：“高兴。”
“这才对嘛。”
燕凰心情舒坦了。
她像是在自家后花园似的，直接坐了下去，吃着那些特意从青阳州运来的水果。
青阳州终日阳光明媚，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因此连当地的水果都汁水饱满，灵气十足。
商有砚冷漠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可没自恋到这魔头会是那么好心情的来找他叙旧。
她每次来找他都是有所图谋。
她对他自始至终都只存在利用，霸道蛮横，可不会关心他。
心里的埋怨、酸涩都在持续不断的发酵着，商有砚面色紧绷阴沉，心底的阴暗无意识的滋生着——
‘啪！’
燕凰突然一个毫不留情地拍了他的头。
“咳！”
大魔头可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因此她这一巴掌下去，商有砚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好好的一个金昭玉粹的贵公子，硬生生被她折磨得如此凄惨。
商有砚本就激愤的内心像是被导火索彻底激发起来了一般，他呵斥道：“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干了什么。”
眼前一道青色的裙摆弧度在自己面前划过，商有砚怔怔地抬起头来，便看到燕凰神色凝重地站在自己面前。
猩红的瞳孔中犹如汇聚着极致的邪恶，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耳畔间忽然响起三足乌尖锐的鸣叫，随后商有砚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黑鸦飞入他的眉心之中。
“你身上怎么会有凶煞之气。”
燕凰的语气泛着冷。
凶煞之气是与天道之力相对应的存在，相当于承载着支撑这个世界本源力量的负面气息。
唯有那些被天道气运所背弃、杀戮过盛快要失控亦或者穷凶极恶之人才会拥有凶煞之气。
燕凰的三足乌便是吸食这些凶煞之气之后才会越来越强大，它们会逐渐蜕变成本来的模样。
商有砚愤怒的神情倏然一滞。
他的语调里含着一丝诡谲的莫名：“你在关心我？”
这个只会利用他、把他当宠物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魔头，也会关心他？
话音落下，商有砚陡然一个闷哼：“唔......”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底一直压抑的阴暗陡然一轻，他的心境霎时豁然开朗。
黑鸦从他眉心穿出，回到了燕凰的肩膀上。
燕凰面无表情道：“还好这凶煞之气不多，不然你就等着挨揍吧。”
“.........”
商有砚有些别扭的移开了头。
结果下一秒就被燕凰强行掰了回来：“说，怎么回事。”
商有砚嘴硬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燕凰：“好歹从你母亲那顺走了不少顶尖灵器，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长大就不认人了？”
她一提起这事，商有砚就炸了。
“你那明明是拐走我！！还是我母亲花了很多顶尖灵器才把我赎回来的！”
他越说越气：“结果这几百年来你非但不知收敛，还得寸进尺，竟敢把我当宠物哄，还心安理得的利用我——”
“谁叫你一出生就激发凶兽血脉化成原形，我还没养过白孔雀呢。”
燕凰直白道：“我那叫得寸进尺？我要是再直接点，你这几百年还会平安无事？”
“.........”
商有砚气急败坏，商有砚无能狂怒。
但是在燕凰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下，他还是嘟囔着选择了坦白。
“处决了几个商氏一族的人。”
那些都是和他有亲缘关系的族人，但商有砚还是执意对他们出手了。
族人要求他立马卸掉少主之位，还要让他去祠堂跪地忏悔，后来还是他母亲出面才让他只是去祠堂面壁思过了一个月。
但是商有砚从不后悔处决了那些人。
——就凭那些恶心的蝼蚁也敢趁着大魔头陨落在背后肆意议论意/淫她。
即使母亲多次劝他，但商有砚也仍相信，大魔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消失在九州之中。
他现在见证到了。
燕凰眼眸微眯，压迫感十足的威压散开，商有砚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是没有躲闪。
过了一会，燕凰收回了威压。
她转而问道：“什么样的拍卖会，还值得你这商氏少主亲自出马。”
“拍卖会不是重点。”
商有砚：“重点是上古凶兽九阴蚀龙的陨落秘境。”
燕凰眸光一闪。
“你可还记得我母亲十多年前就在着手炼制的灵器，奉灵仪。”
“你是说，她炼成了？”
“嗯，就在半年前，不仅炼成了还成功测到了这陨落秘境的地点以及开启时间。”
商有砚淡然道。
因此，所谓的拍卖会只不过是掩盖秘境的噱头，真正有价值的是这背后的陨落秘境。
上古凶兽陨落的秘境，不论是陨落之后所形成的磁场，还是凶兽本身的骸骨价值都十分珍贵。
燕凰嘴角扬起：“不愧是顶尖灵器大师的渚仪夫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想干什么。”
商有砚皱眉。
燕凰瞥了他一眼，眼里泛起戾气：“当然是，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