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之前，我还未诞生神识。”
燕凰冷静地反驳着，“诞生神识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这里。”
天道：“诞生之地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我们处于更高的维度之中，只要你想，你现在便可回溯到万年之前。”
燕凰一时间没有出声。
“甚至你为了围观这个计划，还留下了火种。”
“？”
燕凰倏然抬眸，“火种？”
天道眼神意味深长：“你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能这么巧合的夺舍了拥有虚无体质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
“燕凰那具躯体，便是历经了万年的无数次淬炼重生，凝聚成最终的虚无体质，成为完美容纳神境之主降临此世的火种。”
“鸦，燕凰就是你本身啊。”
燕凰瞳孔一颤。biqubao.com
她神情仍然保持着冷静，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变化：“那燕惊呢，为何我与他的血脉牵连越来越牢不可破。”
“......这得问你了。”
“问我？”
天道似乎有些头疼和无语：“是你自己在万年间围观的某一刹那觉得太无聊，于是想要个聒噪的小崽子！”
燕凰：“......”
她就说燕惊怎么那么烦！
“为何这些我都不记得。”
“哦，这也是你的问题。”
“？”
天道淡定地答：“你觉得没有多大的挑战性，于是擅自给自己加了难度。”
燕凰：“......”
她对自己这么缺德吗？
以及——她真的这么无聊且多管闲事吗？！
回望身后的那三个老家伙，好像......祂们受自己影响，也不是那么假了。
“......既然你知晓真相，那此前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对我赶尽杀绝。”
被燕凰这么一问，天道突然变得心虚无比。
不待祂回答，身后的三个老家伙就激动的进行了抢答。
“这题我会这题我会！让我告诉鸦鸦！”
“是老四太憨了，被外面的东西骗了！”
“那东西就是九州的法则！”
“对对！老四差点被法则同化干净了！”
在祂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中，天道的老底被扒得干干净净。
万年前，天道被天衍他们献祭来到此世，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并愿意配合。
但随着半神强者陨落，九州跌宕几千年，一直居于云端的天道随着时间流转，逐渐被法则同化......
直到燕凰被围剿于困皇山之前，祂才幡然醒悟，挣脱了同化的进程。
之后祂就一直在延续此前的计划。
燕凰听完之后，赞同地颔首：“确实愚蠢。”
“！！！”
天道瞬间炸了，“这还不是为了陪你玩！”
二大爷立马训斥了祂：“怎么能生气呢老四，能陪鸦鸦玩是你的荣幸！”
天道：“......？”
所以你们就把最弱的我踢出去当工具人对吧？！
“行了。”
燕凰摆手，“真相我已知晓，钥匙呢。”
“这就是钥匙啊。”
“没了？”
“......没了。”
燕凰：“？”
她和天道互相对视了一会，最终默默移开了头，果然和身后那三个老家伙一起的，都一样的蠢。
她没说话，又回到了那处薄膜附近，尝试着穿过那片层层包裹起来的薄膜。
这一次，她似乎感觉到阻力少了一些。
是因为，她知道了真相吗？
天道小心翼翼地飘到了她身边：“你有头绪了吗？时间不等人啊。”
“急什么。”
燕凰瞥了祂一眼，“天傀总要等到我出现，他还在妄想复活天衍呢。”
“不是他。”
天道欲言又止，“就是你再不出去，我怕燕无霁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燕凰挑了下眉：“你终于把他逼疯了？”
“明明是你！！！”
天道气得直接吼了出来，“你一消失，那家伙就被魇瘴魇住了！他可是新生秩序的执行者，他要是堕化谁给你当工具人啊！”
燕凰嘴角一扯：“行了，担心什么，那家伙恋爱脑。”
天道被她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一边去，别影响我。”
燕凰把祂赶走了。
天道离开之后，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诞生之地里，没有物体流动的概念，周围的一切都处于凝滞的状态，因此燕凰静立在那片天地，很快就进入到了状态之中。
诞生、游戏、神境、献祭——
她心神微动，与神境的链接起来。
无数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溯，随着回溯的时间越来越久，次数越来越多，那些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无比。
新生的独特灵魂，于死寂虚无的诞生之地中往界外一瞥，目光落在了虚空之中的某处地方。
——有一个信徒正在虔诚的献祭着自己，以祈求能够得到神灵的回应。
祂回应了那人的请求，拿掉了他的一条手臂。
那人激动地诉说着世间不公、法则无情、对万物生灵的痛惜和怜悯。
祂兴致缺缺地听了会便离开了。
后来，那人又再一次献祭。
这一次，祂拿掉了那人的双腿。
“人类，你比吾还无聊？”
那人失去了双腿，整个人无力狼狈地匍匐在地面上，却仍虔诚激动地将余下的一条手臂伸向了虚空之中。
他唇角不停地颤动着：“神......与我玩个游戏如何？”
游戏。
祂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于是祂降临在这个献祭者的身侧，饶有兴味地问他游戏的具体内容。
他将游戏内容，也就是计划全盘托出。
他笑得温和：“如若我们成功了，你便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如何？”
虚空中缥缈的嗓音传来：“......你对吾很自信。”
“从未质疑。”
话音落下，三足金乌如同灿烈的曜日，漆黑柔顺的黑羽划过，眉间的深邃金纹神圣灼热。
它们拱卫着虚空中的一道虚影。
新生的神境之主俯下身，语调玩味轻笑：“这个游戏很符合我的胃口。”
“予你吾的本源之力，尽可执行你的计划。”
契约成立。
对于新生的灵魂而言，这只是一场旁观的游戏。
但对于为了拯救九州生灵的人而言，这注定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