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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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这个草包还是挺识货的嘛。”江恩和欢天喜地,“月见她不光会操琴,下棋丹青更是了得。”

    岁晏被他扯着往楼上走,心中在胡乱盘算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到了二楼的楼台中。

    江恩和朝着珠帘后的人唤道:“月见姑娘!”

    珠帘里传来月见轻柔的声音:“江公子来了,请进。”

    江恩和带着岁晏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传说中的挽花楼花魁月见姑娘端坐在放琴的小案旁,一身红衣曳地,长发盘成复杂的发髻,略施粉黛,美艳动人。

    岁晏古怪看着月见。

    月见是真的很美,见江恩和那副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的视线便知道了,但是岁晏却似乎瞧出了什么,偏头掩唇,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恩和正在和月见叙旧,听到声音立刻踩了岁晏一脚,低声道:“对美人不要这般无礼!”

    月见听到美人这两个字,美艳的脸上僵了僵,但是还是笑得温柔。

    岁晏强行忍着,道:“对不住,失态了……噗。”

    江恩和抓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岁晏干咳一声,道:“无事无事,是我失礼了,给月见……姑娘赔个不是。”

    他端起一旁的小酒盏,朝着月见遥遥一举杯,姿态十分坦然。

    月见总觉得此人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但是却又没察觉出恶意来,只好端着杯子笑着和他喝了一杯。

    月见比这两人还要大上两岁,一举一动优雅非常,也怪不得江恩和会被他迷住了。

    岁晏支着下颌瞧着江恩和如开屏的孔雀在月见身边转悠,想笑又不敢笑。

    月见被他看得连连皱眉,但是又不敢敢客,想了想,提议道:“闲谈也无聊,不如让我为两位贵客吹箫一曲吧。”

    江恩和两眼放光。

    岁晏干咳一声,道:“不……不太好吧,大庭广众的。”

    江恩和不明所以,倒是月见听出来他这话的意思,几乎维持不了假笑,暗暗瞪了他一眼。

    岁晏被他瞪得直笑。

    月见懒得看他,让人将他的玉箫取来。

    那玉箫似乎是哪位达官贵人所赠,一看便价值不菲,月见细白纤瘦的手指持着青色玉箫,垂眸正要放在唇边,岁晏突然道:“慢着。”

    江恩和一愣,就瞧见岁晏站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了月见手中的玉箫。

    江恩和:“岁晏!”

    岁晏没理他的大呼小叫,伸手在玉箫上轻轻抹了两下,竟然触到了一层细细的粉末。

    月见在一旁瞧到,脸色瞬间惨白。

    岁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仇家还真多,就算流落到了这等卑贱之地,他们也想让你死。”

    月见愕然抬头看他。

    两人一站一坐,岁晏突然在江恩和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月见说了两个字。

    而此时楼下却陡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将他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月见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但是却又不敢相信。

    岁晏皱眉,低声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改日再来找你。”

    他说着放下那沾了毒的玉箫便要走,月见却慌张地一把抓住了岁晏的手:“等等!”

    岁晏猝不及防被他抓住,脚下一个不稳,竟然往后栽去,直直跌坐在了月见怀里。

    岁晏:“……”

    江恩和:“……”

    刚刚掀开帘子来寻人的端明崇:“……”

    作者有话要说:  岁晏:我可以解释的!!!!!

    第6章 噤声

    端明崇眼疾手快地将帘子放下,没有让岁晏歪在女人怀里这丢人的一幕被外面的家将看到。

    岁晏老脸一红,挣扎着想要从月见身上下来,但是月见不知发了什么疯,依然死死抓着他的手。

    岁晏低声道:“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月见仿佛没有瞧到周遭的人,喃喃道:“你方才说……”

    端明崇冷着脸走上前,一把将岁晏从月见身上扯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你就不知道丢人两个字如何写吗?”

    这太子殿下平日里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温和模样,乍一沉下脸,岁晏竟然被震住了。

    江恩和这才回过神,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岁晏正要行礼,端明崇却扣住他的手腕,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留下满脸震惊的江恩和和神色恍惚的月见。

    太子殿下带着侍从浩浩荡荡来到挽花楼,来寻花问柳的官员险些被吓死,没一会功夫拥挤的大堂中走的空无一人。

    岁晏被端明崇拖着走,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心虚。

    下楼后,岁晏一眼瞥到桌子上他的点心,连忙道:“殿下,殿下!”

    端明崇头也不回,道:“孤不想和你在这里分说,你不必多言,回到宫里孤自会将此时告诉父皇,让他来好好管教你。”

    岁晏:“……”

    岁晏觉得今日过不了小年了,被端明崇告到皇上那里去,自己可能就要过清明了。

    “殿下殿下!”岁晏连声道,“我来此处只是为了吃馒头,馒头!喏,那桌子上的都是我的!”

    端明崇停下步子,道:“继续编。”

    岁晏:“……”

    岁晏有气无力:“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

    他正要说“可以问这挽花楼的伙计”,江恩和从二楼的珠帘里探出一个头来,大声嚷嚷着:“岁晏你又胡说八道,你方才不是同我说,是为了月见而来吗?”

    岁晏:“……”我要弄死你!

    岁晏面有菜色,勉力为自己争辩:“殿下圣明,定然不会听信小人谗言,那姓江的同我不和整个京中人人皆知,此人别的本事没有,撒野毁谤倒是一绝,他今日这般毁坏我名声,改日我定要……”

    端明崇打断他的话:“你来吃馒头,能吃的坐到别人身上去,也确实算一种本事了。”

    岁晏:“……”

    铁证如山,岁晏说不出话了。

    端明崇道:“回去。”

    岁晏哎哎道:“馒头,兔子馒头。”

    端明崇:“……”

    他揉了揉眉心,让家将去给岁晏用食盒装起来,岁晏这才老老实实跟着他回去了。

    一路上,岁晏噤若寒蝉,鹌鹑似的跟着端明崇回到了将军府。

    厉昭在门口焦急等着,瞧到岁晏被家将拥簇着回来,连忙迎上去行礼:“殿下,少爷。”

    岁晏跟在端明崇身后,朝着厉昭做口型:你怎么不拦着他?

    厉昭装作看不见,恭恭敬敬将太子殿下迎进去了。

    孟御医还在府里候着,瞧见岁晏鹌鹑似的回来,想笑又不敢笑,忙前来行礼:“见过小侯爷,下官在此等候多时了。”

    岁晏含笑,心想下回你连门都别想进来。

    屋里烧着炭盆,海棠帮着岁晏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岁晏吩咐道:“帮我把那几个兔子馒头热一下,等会……”

    端明崇截口道:“先探脉。”

    岁晏敢怒不敢言,只好缩着头坐在了孟御医面前,伸出纤细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