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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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枝忙把虎子端上来,压下那小口,对准了叫他撒。

    虽说是箭在弦上,可闵雪飞哪还能尿得出来,简直是跟当众处刑一般了,心里别扭得要死,恨不得扑在枕头上闷死过去。连枝还浑然不觉,目光落在他那件东西上,直愣愣的,像是看傻了一般,好半天觉察出不妥,稍稍移开一点视线,又忍不住回去继续看,视线里裹着股羞涩和炽热。

    他八岁就被人割去了东西,宫里能见到的也都是同类,早些年跟的是各宫娘娘,还不免沾染了一些女子习惯,后来到司宫台,上头的冯简更是往死里讲究。除了偶尔匆匆一瞥的朝官,能见到的也只是轮班巡逻的侍卫,男人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他还从未见识过。

    这回见了,更多的是感到新奇和惊叹,甚至还有些激动雀跃——原来真正的男人是这样的,“那儿”和他们这些阉人有着天壤之别,不只是蛋子儿,原来那个也会生得很大,缀着,有点丑的样子。连枝心里嫌弃它丑,又忍不住想看,不仅想看,还想试试手感,想知道和自己的究竟有什么区别。

    人家都叫他们是阉人、小老公,是比女人还不如的东西,只是因为他缺了点玩意儿。这么说来,男人的肯定是比他们的要好的。

    不由有些羡慕。

    闵雪飞在他直白得近乎火辣的视线下,那点汹涌的尿意也都快倒窜回去了,不由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

    “啊。”连枝轻叫一声,魂不守舍地扭过头,手指摩挲着虎子的把手,喉咙里干干的,他重重咽了口唾沫,“我不看,你撒罢……”

    闵雪飞忍着千万分的不自在,才一疏松,又被水柱激打瓷壁的动静臊了个里外通红,若是他当下能动,简直要立刻跳下床来落荒而逃,是憋死了也决计不要在这宦官面前,出这般荒唐的丑。

    连枝觉得自己嘴里像是含了梅子一般,酸出了满口的汁,总一次又一次地往下吞咽,直到背后声响刚刚停歇了,他又红着耳朵利落地掏出帕子来,没等闵雪飞反应过来,就飞快地过去“擦”了一把,只是这番擦拭对闵雪飞来说,更像是活生生的拧了。

    要不是连枝过后低头解释是“脏,要擦擦”,闵雪飞还以为他是瞧自己不惯,要把东西拧下来扔掉。

    闵霁觉得自己好似虎落平阳,落在他手里了,是活该要受这些不伦不类的“折磨”,刚自暴自弃拽上自己的裤腰,回头瞧见他把那方擦过秽物的帕子精细地叠了叠,藏宝似的,就要往自己衣襟里掖。闵霁骇要骇死,当即目瞪口呆地盯着他道:“你做什么?!那东西怎么还能往衣裳里贴???”

    连枝喃喃道:“不做什么……我让他们去洗。”

    闵雪飞:“洗什么,还不扔了!嫌不嫌脏!”

    似怕闵雪飞抢似的,连枝唰得从榻边退后两步,眼角一垂:“我回去就扔……”

    闵雪飞心里觉得很不妙,视线里闯进桌上那只风炉:“我看干脆烧了。”

    连枝道:“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闵雪飞脑袋一疼:“……你哪来的娘,那帕子分明是秀坊出来的东西。”

    连枝改口道:“是、是冯大监的东西。”

    “冯简的东西你敢拿来给我擦身子?”闵雪飞觉得他这分明是在欺负自己伤重,“你是觉得我这一箭射中的是脑袋么?被射傻了不成。”

    连枝闷声看着他,无端的竟还委屈上了,两人冷声对峙了好大一会,见闵雪飞也不肯让步,他又倒退两步:“我不。”说着就堂而皇之把帕子往衣襟里一塞,俨然一副老子就是权宦,就是不听你的,你病的跟死鸟一样了还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爬起来抢啊的气势。

    好么,终于是连个像样的糊弄人的借口都懒得找了。

    闵雪飞:“……”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当晚进了夜,由于白天那档子事,闵雪飞说什么也不叫连枝陪夜了,连枝瞧他已经生出瞎折腾的力气,可见是在转好,他也就紧一阵松一阵,不再上赶着去招人烦,而是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大监冯简每晚上要泡脚,要人伺候,连枝跪着替他按摩脚底,只听“哎哟”一声,冯简一抬脚,朝他心窝重重一踢,连着盆子一块踹在了连枝身上。

    “捏疼干爹了!”冯简尖声细语道,骂过了人,又不计前嫌地伸手去扶他,“哟,乖儿,可摔疼了,起来叫干爹瞧瞧。”

    连枝淋了满头水,狼狈地爬起来:“……没有。”

    冯简阴阳怪气道:“干爹可最疼你了,可别叫干爹失望啊。”

    连枝也没说什么,将地上收拾了,又伺候冯简睡下,便端着盆子出去。福生见他这模样,匆忙接过盆子,嘴里嘀咕着:“大监又罚你了?”还要跟他回房去伺候,连枝已经关上门,将他隔在外面了。

    脱了衣衫,倒在榻上,连枝疲惫地躺着,又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方帕子来,翻来覆去看了会儿。看够了刚想放回枕下,他思索一阵,复又掏出来,掖到被子里,紧贴着小腹铺平,这才深吸一口气,端端正正地躺直了,两手规矩地交叠在胸前,满怀期望地闭上了眼。

    据有些老宦说,将男人的东西贴身放着,日久天长,慢慢地那物什就能再生出来。

    指不定是真的呢。

    第131章 奶茶

    闵雪飞需要静心养伤,那引流管一时半会也是不能取下来的。天子是一国之君,断没有为臣子荒废朝事的道理。

    隔日天子亲临思齐院探望闵霁。只是他虽然听身边人粗略地讲了讲那小大夫的治疗之法,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只有亲自见了,才觉得果真是惊世骇俗,断不是寻常人能想出来的法子,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当日大行封赏后,天子便启程回京,但特许闵霁在伤势痊愈之前暂居在热谷行宫里,并留下了一队太监宫女,应他使唤。这对闵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荣恩,便是闵霁的老子闵相在场,也得是磕头谢恩,高呼万岁的,闵霁眼下动不得,这礼数也便免去了。

    偌大个热谷行宫,就只剩了闵霁,虽然他原本也不是多喜爱热闹的人,然而躺在病榻上什么都不能做,连吃饭喝水都得由人伺候,就无端生出些寂寞来。

    但好在还有季鸿和余锦年两个陪他。

    只是……

    闵雪飞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那个在床前脚榻上坐着,如苍蝇似嗡嗡不断读话本的某宦官,待他读过什么柳娘传,又读了一本阴阳遗事。讲到一荒废凶宅,墙内日夜闻女啼哭,有一屠夫不信鬼邪,夜半偏宿于此,竟见一美貌女子临镜梳妆,分外妖娆,虽贼心起,欲行不轨之事,女亦欲拒还迎,遂相应成奸……正是香帏缱绻,红衫绿袜,探花蕊、弄玉枝,嘤嘤切切,好不快活。

    这是个什么阴阳遗事,这是个艳书!

    刚要斥他,便听连枝翻过一页,继续讲道:“只听一声噼破,烛灯突灭。屠夫正情至深处,忽闻一阵恶臭,恍惚窗晃帘开,月盈满室,却见——”

    闵雪飞心下一提:“见什么了?”

    连枝表情一沉,竟将书阖上,扔在了一边:“不读了。”

    他越是这样,后头肯定越是精彩,闵雪飞追问道:“月盈满室,究竟见了什么?怎么就不读了?”见他不说话,闵雪飞自己伸手去够那书。连枝一个巴掌把书按下,很不情愿地道:“你也不要看,读了要做噩梦的。”

    他怕做噩梦?

    这理由未免有点荒唐,闵雪飞失笑道:“堂堂司宫台连少监,手上沾着几斤人血,多少人仰你鼻息,也怕做噩梦吗?”

    连枝回头看他,松了手,又转过脸去,呛他回去道:“噩梦谁不怕,闵大人净会指摘我这个奴才,难道您自己的手上就没同僚的血么?您不会做噩梦么?”

    “……”

    他回呛的这样干脆,倒是闵雪飞早就能想到的,毕竟之前几年,两人针锋相对,偶尔在宫中行走时见上一面,也都从未有过一句好话。那年翰林学士万芮案时,连枝刚升差坐上少监之职,碧青的复褶制衣,腰间打着两三条绦子,裙褶上光明正大地绣着山茶芍药,带着一溜低眉顺眼的小太监,趾高气昂地来宣旨,见了他在场,还嘲讽他“不识抬举”。

    寻常内侍别说是带绦子绣大朵的山茶,便是衣上多补个指尖大的花,都算是僭越,是要被拉出去杖毙的。在制衣上照自己喜好绣花添补,是地位很高的宦官才能够享受的恩宠,是这群宦者张扬权势的方式。且越是往高,越是骄奢,到了大太监冯简,更是不将前朝一众低阶小官放在眼里,仿佛是没了根,就得从别的地方找补点东西。

    可是闵雪飞一开始认识连枝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样子。

    十几岁的小太监,年纪轻轻很是内敛,见人都半低着头,对谁都很是一副和顺温善的样子,那时他已在宫中混出了些许地位,虽然不算高,至少手下已有些小太监了。而他既不卑也不骄,说起话来慢吞吞软绵绵,闵雪飞都不知他究竟靠什么去使唤下头的人,用他那双无辜眨动的桃花眼么?

    谁知不过寥寥几年,连枝竟是性情骤转,与其他宦官如出一辙,成了表里不一、唯利是图的人。

    闵雪飞的视线落在连枝绣了小梅的衣领上,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好绣些花花草草在衣裳上,一枝两枝也就罢了,竟是将四五种花草齐齐地往身上摆,制衣上不好多绣,就往中衣上塞,活像只花孔雀。他挪开目光,喃喃道:“第一次见时,你可不是这般口舌伶俐,也没有这样巴结着冯简。”

    连枝猛地回头,定定地瞧着他。

    闵雪飞以为他想不起那么久远的事,自嘲道:“也是了,连少监如何记得我这种上不得朝堂的小人物。怕是早将在寰福宫折梅送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寰福宫名字吉利,其实却是座地处偏角的废宫,常年无人涉足,那晚闵雪飞也是宫宴过后随意走走,这才趁着酒气七荤八素地走到了寰福宫去。宫院里枯黄杂草丛生,落雪结了寸高的硬冰,踩在脚下不是雪绵上的咯吱声,而是窸窣的碎冰响,显得更加荒凉。

    宫里有几棵不知哪年哪代栽种的梅树,因为无人搭理,枝节横生攒绕,但枝上红梅却甚是喜人,一朵朵似落在白纸上的朱砂。而更恍人的,则是梅林之间一个披着灰斗篷的少年郎,正掐着一节骨朵,惊恐万状地盯着他,受惊一般扭头要跑。

    闵雪飞喝得糊涂,非要拽住他问他叫什么。

    “连枝。”

    两棵梅树挨得紧,枝节交错,竟渐渐地缠到了一起,连枝连枝,连理共一枝。闵雪飞听罢这个名字,不由触景生情,也不知自己抓住的究竟是人还是精怪,只舒朗醉笑道:“梅间有仙!”

    连枝真像是梅仙似的,把手里才折下来的梅枝塞他手里,转眼就绕过宫墙,消失不见了。

    后来过了很久,闵雪飞才知道,他那日见到的并不是什么梅仙,只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说起这个,也并不是他对那日那人有多么念念不忘,只是分外可惜,那样清隽爽朗的少年郎,竟然是个宦官。

    “只有寰福宫?”连枝问道。

    闵雪飞皱眉:“还有什么?”

    “……”连枝弯腰捡起地上的鬼怪话本,随手翻了翻,闵雪飞以为他要念,谁知他一个反手,将展开的书册糊在了他脸上,“自己看罢!”

    闵雪飞鼻子差点被他摁塌,万分的不明白他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转念一琢磨,宦官大概都是这样阴晴不定吧,再者他动不动就翻脸讽刺人才是常态,很快也就不困惑了,而是盯着他看了会,疑问起另一件事来:“陛下和冯简都回去了,你为什么还在这?还有,你怎么总坐在我脚榻上,那儿是有金还是有银?”

    连枝被问得一僵,片刻唰得站起来,咕哝道:“你以为你这儿很好么……”

    他要走,恰好余锦年边与季鸿说着话边推门进来,好巧不巧就将他堵住了,连枝左右回闪几回,总与余锦年错不开,只好退开几步站到了门边,先将他俩让进来。

    余锦年见他脸上不快,便知定是这两人又互掐起来了,他也不便多说,只端了个医盘进来,给闵雪飞的伤口换药。而季鸿这几日都忙于处理闵霁留下来的烂摊子,待天子回朝,他便得了闲,才能过来仔细探望。

    好在闵二公子幸运至极,虽然平白受了一箭,也只是元气大伤,并没有染上败血症之类在当下难以治疗的恶疾,胸中的血气也在渐渐地排干净,估摸着再过三两天便能拔了这管子,叫他下床活动了。

    余锦年揭开伤口上的包扎,同样用蒸馏水轻轻擦净周围,仔细观察缝口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之前未曾刻意留意的事情——寻常的箭伤根据箭簇形状的不同,伤口缝合后的形状也不同,但无论是锥子箭或者燕尾箭,伤口缝合后大多是一条线,而闵雪飞这箭伤,却又斜岔出几针来。

    这说明射伤他的箭头定不普通,当是三棱或四棱的倒钩血槽箭,以至于闵雪飞匆忙拔出箭头时,又二度划破了皮肉。而这样的箭头,余锦年其实见过一次。

    季鸿凑近了与他一起看,似也发现了这个疑点,只是脸上却没有他那么震惊。

    余锦年一个激灵跑出房间,叫住正要离去的连枝,问道:“连少监,闵大人所中的那只箭,可还留着?”

    连枝忙说:“有是有,先前怕那箭头上淬毒,还特意叫人去找了回来,我叫他们去拿……不过小先生要那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