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的脸色相当难看。
一个在侯府呆了这么久的下人。
抓不到人就算了。
竟然连是何方人士都不知道。
“姚曳，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靖海侯看姚曳的眼神透着寒意。
姚曳这会儿已经吓坏了。
一直跟在身边的田嬷嬷忽然不见。
这意味着什么。
即便是她这样的脑子也能想得出来。
对上靖海侯冰冷的眼眸。
她下意识一抖。
低头说道:“我……我不知道。”
靖海侯看姚曳至今仍不肯说出自己知道的。
对自己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
干脆一口气将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如今王大人不知去向。”
“就连唯一可能知情的田嬷嬷也不找不着人。”
靖海侯脸色有些沧桑，“这次侯府是真的要完了。”
靖海侯一瞬间像老了十几岁。
姚曳人都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嘴里小声地喃喃:“明明不该是这样才对的。”
明明她才应该成为太子妃。
可现在为什么是华阳被选中？
姚曳在地上跪了一会儿。
忽然起身疯了般地朝府外冲去。
嘴里还一边叫嚣着。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要找殿下亲自问个明白。”
姚曳死也想当个明白鬼。
她想问问司马焦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自己。
偏偏就喜欢华阳那种货色。
甚至还为了她亲自求盛空大师出山。
要是没有闹的这一出。
她现在还是天生凤命。
姚家也不会面临这种境地。
见姚曳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靖海侯毫不留情地说:“拦住她。”
“别让她出府。”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将姚曳按倒。
姚曳拼命地挣扎。
“爹，你放我出去。”
“我要找太子殿下问个清楚。”
姚曳嘴里大喊道:“我要问他为什么不肯娶我。”
此时的姚曳头发乱糟糟的。
身上的衣裳更是凌乱得出奇。
哪里有平时姚府嫡女端庄的样子。
靖海侯眼里划过一抹怒意。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就算真到了太子殿下面前，你认为他会见你吗？”
姚曳愣住了。
显然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点。
闹了这么一通。
靖海侯也彻底放弃了将功折罪的想法。
如今抓不到人。
就只能由姚家将此事扛下来。
而对于姚曳。
他心里虽然还抱有一丝温情。
但也仅仅只是顾念着父女情宜。
没把她交给洪宣帝发落而已。
“看好你们的小姐。”
靖海侯沉声吩咐道:“以防她再做出些不妥的行为，没有本候的命令。”
“任何人都不许私自放她出府。”
姚曳在嘶喊中被下人拖回了房中。
而另一边，淳安王府。
得知册封太子妃的消息。
淳安王虽然有些失望。
但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地位。
如今他的地位已经足够高了。
年事也大了。
且殷四娘那个性子。
本身就不适合在深宫中。
不过淳安王担心自己的外孙女伤心。
于是叫来了身边伺候的一位老嬷嬷。
“李嬷嬷，你给带句话去殷府。”
此时的殷四娘。
确实如淳安王所想的那样伤心欲绝。
房里有的东西。
几乎都被她砸了个稀碎。
砸完后她还一个人躲在房里哭。
婢女拎着食盒在外面敲门。
“小姐，你开开门啊。”
“多少也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不吃。”殷四娘闷闷道。
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像是恨不得活活闷死在里面。
门外的婢女无措地看了眼身后的殷洪。
“老爷，奴婢已经劝说过了。”
“但是小姐她就是不肯吃。”
殷洪看着紧闭的房门直皱眉。
殷大伯的妻子刘氏捂唇偷笑了一下。
不敢被人发现。
于是很快遮掩掉笑意。
佯装担忧地上前，“四娘脾气向来如此。”
“发泄够了，一会儿就会自己好的。”
“要是我们都去劝她，反而适得其反。”
殷洪想想觉得也是。
何况他也确实不太懂女儿家的小心思。
便点了点头道:“那你们等在这。”
“要是她哭累了，就进去送饭。”
“是。”婢女微微欠了欠身。
殷浩带人离开了。
走前刘氏又看了眼殷四娘的房门。
她的大女儿殷素素在旁冷嘲。
“早看不惯殷四娘那副得意的样子。”
“当不成太子妃正好。”
虽然刘氏也是这么想的。
但毕竟隔墙有耳。
所以给了殷素素个警告的眼神。
“别多嘴叫人听见就不好了。”
“赶紧走，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
殷素素撇了撇嘴。
“知道了，娘。”
殷四娘其实是知道自己的爹在外面的。
她心里还暗暗期待过殷浩会不会来安慰自己。
然而没想到的是。
殷浩居然只留下几个婢女就走了。
这下殷四娘哭得更伤心了。
哭着哭着累了。
殷四娘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到一半时忽然有人敲门。
“小姐，能让老奴进去吗？”
声音听上去很苍老。
殷四娘想了想。
府里的确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但那些嬷嬷是不会胆大包天来敲自己房门的。
就在殷四娘疑惑时。
门外的人好似看穿她心思一般。
“老奴是淳安王府的李嬷嬷。”
“是老王爷让老奴来找小姐你的。”
听到是自己外祖父的人。
殷四娘赶忙擦干眼泪。
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进来。”
门嘎吱一声推开。
李嬷嬷走进了屋子。
她先是看了眼满屋子的狼藉。
而后视线才落在殷四娘身上。
殷四娘有些局促地问:“李嬷嬷，怎么是你来了？”
“外祖父都说什么了？”
殷四娘虽然从小就性格刁蛮无理。
但对自己的外祖父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从来都没有违逆过。
而李嬷嬷也是淳安王身边的老人了。
看着殷四娘从小长大。
对于眼前这个丫头，她自然是有感情的。
“老王爷让老奴来主要是托我说几句话。”
李嬷嬷看着殷四娘。
眼神中饱含疼惜。
“老王爷会给小姐找到一门更好的亲事的。”
“他让你莫要挂怀太子妃一事，尽早放下为好。”
“可是……李嬷嬷，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华阳？”
殷四娘眼圈红红地问。
其实她并非是有多想嫁给司马焦。
只是对于输给了华阳这件事。
她心中愤懑不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