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诊室外面已经有许多的病人在排着队。
张素梅在王海的再三要求下,才不情愿的跟着一起来了。
上一世的时候。
大姨的眼睛因为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是被误诊了。
那误诊害人的医生,早就不在医院工作了。
想要去找,太难了。
王海一大家子人,也没有那个关系,去找一个二十多年前在医院工作过的医生。
但是现在不一样。
大姨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医院挂号,铁定了,能够遇到那个无良医生。
一旦被王海确定了是哪一个。
哼!
这种害人的医生,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要不算了吧。我这眼睛就是看东西模糊,也不疼,也不怎么样,没什么的。”
张素梅满脸的紧张。
农村人,最害怕的其实就是进医院。
还是县医院这种大地方。
进来之后,什么全凭医生一张嘴,花钱那是没有数。
再厚实的家底,也挡不住去医院看病。
村子里就有人得了癌症的,半身不遂的,疑难杂症的。
一家人本来生活条件挺好的,就因为出现了一个病号,不说导致家破人亡。
整天一家人愁眉苦脸。
反正农村人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住医院。
大姨也是这个意思,眼睛只要还能看得见,就不花这个冤枉钱,能拖一天是一天。
王海明白大姨的想法,换做之前,上一世的时候,张翠花生了病也是这样的。
去村子里卫生室拿安乃近止疼片的一种,生吃。
后来这种药被国家检测出副作用太大,对人身伤害太大,被注销了,禁售了。
就在被禁售之前,张翠花硬生生吃了三十多年。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吧。
有了病不敢去医院看,怕花钱,怕花了钱也看不好,豆都是自己感觉没事,就拖着。
“大姨,怕啥啊,你这眼睛好治的很,我估计就是近视眼,配个眼镜就完事了。”
王海安慰道。
“咱现在不缺钱,更不差你这点治眼睛的钱。”
“你想啊,要是你现在不主动治疗,等以后,你眼睛瞎了,看不到东西了,你可怎么办?”
说到眼睛瞎了,看不到东西。
张素梅心里咯噔一声,她其实哪里是不想要治疗眼睛啊,她就是害怕花钱,要不是王海给了她50万,她肯定不能来医院。
不过就算是有钱了,她也不想乱花钱,钱攒着,心里才能踏实。
这是一代人的社会特点。
勤俭节约。
这时候的农村,但凡是上了年纪的,尤其还裹着小脚,被封建迷信迫害的那些老太太。
不管是地上的一个豆粒,一颗扣子,一根钉子,只要是能被用到的东西,她们都会捡起来。
一个穷怕了,苦怕了。
第二个就是勤俭简约习惯了。
反正王海没看到过,从苦难里走出来的老一辈,有过什么铺张浪费的行为。
跟后世完全不一样。
被花呗,借呗什么毒害的一代年轻人。
早早的就学会了提前消费。
以至于,工资还没到手,就从银行卡里被扣干净了。
工资月月光。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提前消费,新世纪,资本家们搞出来最害人的手段。
等到发现债务逾期,自身没有能力还款,然后被各种催款电话骚扰,很多年轻人后悔晚矣。
即便是东借西磨的把钱给还上了。
农村有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已经养成了提前消费的行为,这玩意,就像是抽烟一样,有毒。
想要戒掉,哪里会那么容易。
于是,一个恶性循环形成了。
无数的喜欢提前消费的年轻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些都是后话。
视线回归到现实。
排了许久的队。
终于轮到了王海他们。
大姨明显更紧张了,马上就要进去看医生了。
“放心吧大姨,我跟你一起去。”
王海这一次准备当面揭穿这个害人的医生。
事情很顺利。
医生看了看大姨的眼睛,询问了一下大姨的病状。
然后开单子,告诉大姨是白内障,需要做手术治疗。
王海在一旁直接乐了。
果然是个庸医!
白内障,这尼玛就是鬼扯!
其实来之前,王海已经悄悄的花钱找了省城里的专家医生,来给大姨看过了。
当然没让大姨知道那专家医生的真实身份,只是说是王海的一个朋友,在医院里工作。
那专家医生百分之百的肯定,张素梅的眼睛绝对不是白内障。
具体是什么病,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毕竟他只是省里治疗白内障的专家,只不是白内障他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是其他的眼科疾病,他就把握不准了。
这一趟,王海也让这个专家跟着一起来了。
毕竟王海跟大姨介绍他这个朋友,说的就是这医生在县城医院里认识人,后面住院,看病什么的,他能够帮上忙。
结果这医生听到眼科急诊室里那医生张嘴得出结论,白内障,整个人都给气坏了。
“叫你们院长过来!”
省里的专家医生指着急症室里的医生,满脸的怒气道。
“你病人家属?能理解!都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家人生病。”
那急症室里的医生看到跟在王海张素梅他们一起进来的人,听到他诊断出张素梅是白内障之后,突然暴怒。
微微一愣,他立刻便表示理解,病人的家属知道自己家人得病,肯定有接受不了的。
“理解你大爷!张洪生,给我滚出来!”省里的专家医生扯开嗓子就喊。
张洪生是谁?
张素梅满脸的迷茫,看着场面一度失控,她突然有些害怕,小声跟王海道:“你这朋友怎么跟人闹起来了?不会有事吧。”
王海要摇了摇头,让大姨别紧张,看着就行了。
县医院院长办公室。
“不好了院长,眼科急诊室有病人在闹事,还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说要让你去见他。”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院长张洪生眉头一皱,这时候,外面来报信的人说,“闹事的那个人叫罗六,他说告诉你这个名字,你肯定就会过去。”
“什么?罗六?我师傅的六儿子!他怎么来了!”
院长一听,不敢再继续假装不知道,立刻慌慌张张的,从办公室里跟着来报信的护士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