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不认命
杨燃愕然。
我了个去，这女人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妆画得跟熊瞎子似的，除非脑子有坑才追你。
还是秀妍姐温柔。
“不说话，被我说中心思了吧！”
“我说你们这种人可真有意思。不思进取，光想着歪门邪道去骗漂亮女孩。”
“真以为我们这些漂亮女孩子，都傻吗？”
漂亮？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说出这个词，梁静茹吗？
用夸女人的行话，眼前这角色，顶多算有是：有特点。
杨燃懒得听她继续叽歪，拎起蛇皮带往柜台一放。
“哐！”钢化玻璃台面，发出一声清响。
“你想干什么？柜台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杨燃手指点了点袋子，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女店员找了幅一次性手套，面带嫌弃打开，当看到红擦擦的大钞，懵逼了一秒，抬头：“你，真是……”
“你想多了，我真是来买中药的。”
想到自己此前如同小丑的表演，女店员的脸色红了。
好在妆厚，皮肤也黑，看得不那么清晰。
五指交叉，尴尬了两秒，女店员很淑女道：“帅哥，没那么多库存。咱们加个微信吧！有货了我通知你。”
杨燃微微摇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高攀不起。”
话落，他拿起柜台上的便签纸，把要买的中药名称全写了下来。
“看看这些有多少现货，我全买了。”
女店员脸色发绿，发黑，想要骂娘却又不敢出声了
店里装着摄像头呢！
得罪了这种大顾客，她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不加就不加，赚笔提成也可以；
最终她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镇上药行不同于大城市，兼顾着销售和收购功能。
批量中药材都是用大麻袋装的
库存不多，每样大概三、四麻袋的样子。
即便如此，也把女店员累了一身臭汗，妆都花了，跟电影里的女巫似的。
没办法，今天周日，全药行就她一个人值班。
过完砰，女店员仔细核算了两遍：“先生你好，一共元。”
这时，杨燃发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的小电驴带不了这么多货。
于是问道：“你们包送货吧。”
女店员微微呆滞，觍着脸笑道：“我们平时都是零卖，量很少，公司也没有开通送货服务。要不，你自己请辆车？”
杨燃看了看药行外，路上没几辆车，而且全是护栏无棚车，中药材是不能淋雨的。
他想了想：“算了，先不买了，改日天晴了再来。”
女店员差点吐血，幽怨地望着杨燃出门。
骑着小电驴回村，雨终于停了。
老远就看到自家院墙外站着一群人。
除了郑秋萍，昨天要债的几个都在，还有两个看热闹的。
看到杨燃，债主大爷们不自主的后退。
“杨燃，杨凤芝在里边给你说亲呢！大家都在等好消息，吃你喜糖。”不等杨燃靠近，一个看热闹的大婶，先爆出了内幕。
大婶话落，全场哄笑了起来。
杨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杨凤芝他知道，是他一个远亲姑姑，嫁在镇上，平日喜欢给人做媒。
没有多问，提着蛇皮袋向小院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妈妈李秀娥说：“凤芝，小燃还在上大学，暂不考虑结婚的事？”
“嫂子，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我知道你们不想杨燃入赘，嫌金凤长得不够端庄，脾气也不太好。但是人家条件好啊，只要杨燃肯入赘，人家不仅把你家的债全还了，还另给10万元礼金。”
听到这词，杨燃知道那些人在笑什么了。
金凤年逾三十，是独生子女，更是宋河镇名人，她老爹是杀猪匠，家里开着猪肉铺。
妈蛋！那不是长得不够端庄，而是很不端庄、很吓人好吗？
一只眼睛像十五，一只眼睛像初一，两眼一瞪，能让小儿止啼。
身材更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猪腰子没少吃。
至于脾气，就更别提了。
前五六年，也是杨凤芝做媒，金凤家入赘了一个取不上媳妇的外地青年。
三天两头被金凤暴打，各种骂娘的话不堪入耳。
最终，青年不堪受辱，悄声跑路了。
接着，杨凤芝苦口婆心又说：“现在这年头，娶个媳妇儿容易吗？彩礼二十万起步，还要买房买车，全部花费下来起码得上百万。青山哥，你啥时间能给杨燃存一百万？”
全场沉默。
“我知道你们反感入赘，等将来有了孩子，身上不还是留着你们的血脉吗？不还是喊你们叫爷爷奶奶吗？”
“不管咋说，我是不会同意的。”杨青山瓮声开口。
“我说你怎么这么倔啊！就你家这条件，谁家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那我们也不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
“谁说那是火坑，那是金坑。”说着，杨凤池从包里掏了5万块钱出来，摆在杨青山面前。
“这是金凤给你们准备的一半礼金。我今天把话放到这儿，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以后老杨家断子绝孙，老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你们可别后悔。”
杨燃听不下去了，推门走了进去。
“凤芝姑姑，如果你是来做客的，我们全家欢迎。如果是来埋汰人的，那请你出去。”
“杨燃，怎么跟你凤芝姑姑说话的，还不快道歉。”李秀俄虎着脸道。
杨凤芝摆了摆手，站起身单手叉腰：“道歉就不必了，我怎么埋汰人了？”
“你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年轻人好高鹭远，真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
“知道你是大学生，那又怎么样！”
“我家隔壁，和你一样是大学生，毕业后还不是南下深市进厂。一个月4500，不吃不喝一年也赚不到这个数！”
说话的同时，杨凤芝拿着5万块钱，在桌面上拍得‘啪啪’直响，装着茶水的塑料杯都被震掉地上。
杨青山和李秀俄均是脸色铁青，仿佛不是在拍桌面，而是在拍他们的脸。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认命，你说你们一家子死要脸子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能让外面那些债主不要债了吗？”
“真是搞不懂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恨铁不成钢啊！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说出来我都丢人！”
……
“哗啦！”杨燃提着袋角，把蛇皮袋里的钱，全倒在门口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