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疲惫的大漠骠骑的将士们早已入睡。
    而霍兴则兴奋的有些夜不能寐。
    他坐在篝火旁,仔细的校对着明日的计划,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远离大营的十余里处,霍兴安排了几名暗哨。
    如今已深入敌军腹地,若是不慎被敌军发现,那之前的努力就将付之东流。
    正在他出神之际,一伙数十人的胡骑正朝着大军驻扎的山林奔来。
    马蹄声惊动了放哨的大漠骠骑,几人将身体紧紧的贴在雪地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多时,胡骑便径直冲进了山林。
    而那藏在雪地里的暗哨此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死死的盯着胡骑的动向,很快胡骑就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并没有发现几人。
    看着胡骑离去的方向,几名暗哨更加忧心忡忡。
    “怎么办?!胡人往大营方向去了!”
    “悄悄跟上去!
    实在不行我等就主动暴露,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大营!”
    “好!就这么办!”
    顷刻间,几人便拿定了主意,他们打算牺牲自己换取大营不被暴露。
    而此时,霍兴也被马蹄声惊动,他窜了起来,一口气跑出去老远,随即躲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身后。
    他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正向着这边而来。
    “遭了,是胡人的斥候!”
    霍兴眉头深锁,这片山林地形复杂,想要将这些胡人全部留下根本不可能。
    眼看胡人越来越近,霍兴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胡人身后传来几道声音。
    “胡狗,你爷爷在此!有本事就来追你爷爷!!!”
    说完,那几人转头就跑。
    霍兴定睛一看,正是他安排的几名暗哨。
    那些暗哨已经脱去了战甲,霍兴刹那间便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胡人也被几人的声音吸引,他们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霍兴眼中的怒火在燃烧,他死死的盯着这些胡人,直到他们远去。
    确认他们远去后,霍兴回到了大营。
    他将军中的偏将统统叫了起来,连夜召开会议。
    “诸位!就在刚才,胡人的斥候巡视到了这片山林。
    我军的几名兄弟为了不暴露大营位置,主动暴露了自己。
    他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说话时,霍兴咬着牙,心里有些不好受。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我们再耽搁下去了,若是胡人杀个回马枪,恐怕我们会功亏一篑!
    因此我决定,即刻出发!为那几个兄弟报仇!”
    “将军说的极是,再耽搁下去恐真要暴露,某同意此时出兵。”
    “某也附议!”
    “好!即刻整顿人马,夜袭柳城!”
    “喏!”
    半个时辰后,大军整装完毕,霍兴披坚持锐,立于大军正前方。
    “将士们!就在刚才,有一股胡人的斥候巡视到了我们的大营附近!
    可我们并没有暴露,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霍兴看着大漠骠骑的将士,继续说道:
    “是因为我们的袍泽!我们的兄弟!他们选择牺牲了自己!保全了我们!
    将士们!
    胡人残害我们的兄弟!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还记得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吗?!那些惨死的百姓,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
    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杀!杀!杀!!!”
    “好!将士们!胡狗就在前方的柳城内!
    现在!所有人随我冲锋!
    胡狗尽驱日!大军还家时!”
    “胡狗尽驱日!大军还家时!杀!!!”
    钢铁洪流霎时间冲出了山林,向着柳城席卷而去。
    而此时的城内,胡人正在熟睡之中。
    最中心的一座府邸内,蹋顿的一位子侄正在里面寻欢作乐。
    此人名为延吉,其人颇为勇武,但头脑简单。
    蹋顿南下抢夺的汉人都被押送到了柳城。
    其中不乏花容月貌的汉人女子,延吉便从中挑选了几人,供他发泄兽欲。
    他美美的趴在一名女子的肚皮上,身旁一片狼藉。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王!我们在西边的山林里抓了几个汉人。
    这几个人形迹可疑,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汉人百姓,倒像是汉军。”
    延吉缓缓起身,冲着门外喊道:
    “吵什么吵?!
    不就是几个汉人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大汗正领军在于汉人厮杀,汉人哪有精力跑来这里?!
    何况通往这里的唯一出路还有重兵把守,若是那边失守了,我们岂能不知?!
    将他们拖下去!与那些抓来的汉人关在一起,等来年为我们放牧!”
    几人听出了延吉的不耐烦,自讨没趣的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霍兴带着大漠骠骑已经兵临城下。
    刚到城下,霍兴便带人对柳城发起了猛攻。
    一根根绳索抛上了城头,趁着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漠骠骑的将士开始登城。
    一旁,几根粗大的绳索绑在了城门上,另一头则绑在了战马身上。
    随着马上的骑士挥动马鞭,战马开始发力。
    十余匹战马一同发力,绳索瞬间蹦的笔直,城门随之吱呀作响,其内的门栓开始一点点的崩裂。
    这时,城头的异族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他们打着火把向城下一看。
    只见乌压压的一片大漠骠骑,正手持着短弓对准了他们。
    明亮的火把宛如为所有大漠骠骑指明了方向,转眼间万箭齐发。
    在胡人惊恐的眼神下,箭矢呼啸而来,转眼他们就被射成了刺猬。
    “是…是汉军!
    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难道说…大汗已经…”
    “不可能!大汗麾下有二十万勇士,不可能败!
    快去禀告王!汉人攻过来了!”
    ……
    延吉那边,此刻他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显然他又梅开二度。
    他满意的来到桌案前,一口灌下了一整壶酒,心满意足的咂咂舌。
    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延吉怒上心头,呵斥道:
    “不是说了吗?!不过是几个汉人,关起来就是了!别来打扰我的雅兴!”
    “王!大事不好了!城外出现了数不清的汉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