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走了？”
沈拥军和刘三妹是一万个舍不得。
这才刚见到儿子，还没看够呢，就要离开了。
“衡之，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刘三妹委屈地哭了出来。
这是她这辈子哭的最多次的一天。
“衡之，家里的房间很多，能住下的。”
沈拥军也恳求道。
“还是不了，阮阮那边都已经收拾好了。”
阮衡之婉拒。
“要不然，我和老婆子也住到乖孙女那里去吧。”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老头子耍耍赖还不行吗？
“乖孙女，行吗？”
沈拥军可怜巴巴。
“这。”
一边是亲爹，一边是亲爷爷，她很为难啊，
“那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做主。”
阮衡之把头转向一旁，假装看屋里的装饰。
“老婆子，还等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啊。”
沈拥军乐了，儿子这是松口了。
“哎，我这就让张妈收拾被褥。”
刘三妹一拍大腿，赶紧去张罗。
“刘奶奶，不用了，我那里什么都有。”
没有也能从储藏室变出来，大包小包就算了吧，挺折腾人的。
“好好好，那我们什么都不带。”
刘三妹连连点头，吩咐张妈备好明天的饭菜，赶紧跟着沈拥军出了门。
等回到小院，阮衡之赶紧洗漱就躲回屋里去了。
阮秋水和贺如意帮着布置老两口的房间，慢了一步，被刘三妹抓了个正着。
“儿媳妇儿，快来坐下，陪我这个老婆子说会儿话。”
刘三妹亲切地拉过贺如意，和她聊起了家常。
何拥军见状，竖直了耳朵坐在不远处。
“您说。”
贺如意坐到刘三妹身边，听着刘三妹的问话。
他男人哪怕现在不愿意承认，这也始终是他亲娘，她的婆婆。
所以她得敬着，爱着。
“儿媳妇儿，这么些年，你把衡之和阮阮照顾的这么好，真是辛苦你了。”
刘三妹拍了拍贺如意的手。
同为女人，她知道照顾家庭和养育孩子的不易。
“我这辈子愧对衡之，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连他的人生也没有参与，实在是遗憾。”
“我恳求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你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不曾参与，能够了解也是好的。
“我和衡之…”
婆婆都用了恳求二字了，她能不答应吗？
贺如意把自己和阮衡之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生子都说了一遍。
“后来我们被眼红的小人举报有海外关系，被下放农场，阮阮被迫下乡。直到今天，因为阮阮和未来女婿的关系，才能一家人团聚。”
“阮阮和长风这月十六就要结婚了，我也算是圆满了。”
他们从顾长风的老领导口中，了解了许多关于顾长风的事迹。
知道这是一个勇敢善良有志气有闯劲有担当的孩子。
虽然暂时手脚不便，但能痊愈。闺女嫁给她，也算是良缘。
他们不是寻常势利人家，要求男方有多好的条件。只要能够真心疼爱闺女，保证专一，其他条件都可以放在一边。
现在想来，这一切也许就是命中注定。
若是阮阮没有认识顾长风，若是他们没有平反，那也就没有今日的认亲。
“…”
刘三妹和何拥军震惊在原地。
信息量太大，他们得慢慢消化。
儿媳妇儿除了给他们生了阮阮这个乖孙女，还生了两个乖孙！
有个乌龟王八蛋记恨诬陷儿子儿媳妇儿，害他们下放！
刚重逢的乖孙女居然这么小就被臭小子拱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贺如意见两位老人久久不语，赶紧拉着闺女跑了。
“老头子。”
刘三妹收回笑脸神色一凛，恢复威武霸气。
“明白。”
老婆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干什么，夫妻这么多年的默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明天一早就去打电话，问问儿子儿媳妇儿下放的事情。”
敢欺负他儿子儿媳妇儿，我到要看看，他有几条命够折腾。
“然后就去给乖孙女置办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们这半路才当上爷爷和奶奶的，根本没有资格对孙女的婚事指手画脚。
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并且祝福。
他沈拥军的孙女，值得最好的，这嫁妆，也必须得拿出诚意来。
…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衡之留了一张给阮秋水的纸条，就拉着贺如意跑了。
起晚了一步的刘三妹和沈拥军，同样留下纸条，失落的回了沈宅。
“都不管我了？”
阮秋水起床来到客厅，看着桌子上留的两张纸条，一阵无语。
她爹居然不带她，就这么拉着亲娘跑了。
还好刘奶奶惦记她，给她留给了一碗青菜瘦肉粥。
“阮阮，你起来了吗？”
顾长风来到小院门外，敲响了门。
“长风，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阮秋水打开门，让顾长风进来。
不是要在家里筹备明天的婚宴吗？怎么还穿了一身军装，这么正式？
“阮阮，我就知道你忘记了。”
顾长风一脸无奈。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照结婚照，然后领证吗？”
还好他今天先来接阮阮，要是直接去婚姻登记处，估计天黑都等不来人。
“啊，对呀，我差点忘了。”
阮秋水一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儿。
都怪这几天事儿太多了，都没想起来。
“阮阮，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长风把袋子递给阮秋水，满脸期待。
“这是仿女士军装？你从哪儿弄来的。”
阮秋水从袋子里拿出军绿色的上衣和裤子，还有一顶五角红星军帽。
这年代的人最是崇拜军人，最流行的服装也是军装。
谁要是能照一张军装结婚照，那绝对是最拿得出手的谈资。谁要是能穿一身军装出门，那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崽儿，
“朋友那儿弄来的。”
朋友借口百说不厌。
确定照结婚照之后，顾长风就开始打算了。这铭记永心的日子，值得他花心思。
之前还想着从老领导那边弄一套寄过来，可时间上也来不及。
正好他去黑市筹备婚礼要用的东西，看到有人出售仿制军装，赶紧给媳妇儿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