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纳兰明珠总算知道近日来在朝堂上索额图一干人与他对立的根本原因。现在想起来,已悔之晚矣。
虽说索尼已辞世,但索额图大权独揽,侄女是当今国母,旁人谁敢小觑。
纳兰氏虽为清之望族,但从中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纳兰明珠也仅仅由其父那里继承了侍卫之职。纳兰明珠的岳父为多尔衮弟英亲王阿济格,此人虽战功无数,但狂妄自大。自多尔衮死后,日益无法无天,顺治帝为除大患,将已有亲王爵位的三子赐死。公爵位的二子削爵,其余人一律贬为庶民。
这样的联姻非但没有让他从中得到好处,而且还给他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的情势无疑令人堪忧。这纳兰杀人的罪名已冠在头上,现在想要摆脱也很难。本以为纳兰明珠现任刑部尚书,事情会好解决,可对方并不是好惹的,直接上了大殿。最后将人送进了宗人府。还扬言说是抬举了纳兰,只有皇室才进得了这地方,好像谁愿意去一样。怎奈,这宗人府并不属于刑部管辖之内。
“简福,快点放我出去”
季月被简福锁在了鸳鸯馆,手抵在窗棂上说道。
“季姑娘,大爷的话刚刚你也听到了,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放你出去”
“你脑子进水了吗?怎么连话也听不明白。纳兰公子是顾及我家小姐的安危所以才那样说的,还不快点放了我家小姐”菊香此刻特别鄙视简福,横眉冷对。但是,这样的态度很是奏效,马上就开锁放了季月。
“季姑娘,对不起,多有得罪”
“无妨,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不清楚”简福沉吟了一下。
“小姐,刚刚听别人纳兰公子进来宗人府”菊香半吞半咽的,时不时还瞄着季月的面部表情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才得来的消息”
季月瞬时如五雷轰顶,纳兰把她支走就真的跟那个人走了。季月的心在滴着泪。
“他怎么那么傻,人不是他杀的,他还要去承认,简福,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季月现在每根神经都是紧绷的,时而仰起头看一下灰蒙蒙的天,她不想在他们面前流泪,亦想从那方广博的天空里寻求那么一丝丝的突破和光亮。
“其实,那天我们赶到的时候赫舍里德申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既然不是纳兰所杀,那会是谁所为。当日常宁救季月却并未伤那人性命。这,岂不是太蹊跷了。
“对,已经死了”
“那就没有理由去承认啊,为什么还要去顶罪?”
“其实,季姑娘,我一直想问你一句,那人是你杀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大爷在那个人手里发现了你的耳坠,他怕追查下去,会牵扯到你,现在正是查无元凶的时候,那法宝大人不会轻易罢手的”
“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菊香及时扶了险些倒在地上的季月一把。
“如果我说,那人不是我杀的,你相信吗?”现在信与不信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法宝依依不饶,纳兰死不改口。
“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简福的眼中带着惆怅。
“小姐,你去哪儿啊”
“去找救容若的办法”她们是清白的,她不允许任何悲剧发生。此时此刻,季月下定决心,她绝不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她要尽快想出办法,寻求突破,为纳兰驳回清白。
这男人好傻,做起事来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好傻。想着想着,季月的眼眶湿润了。
“麻烦通禀一声,我叫季月,想见恭亲王”季月几经徘徊,常宁倒是可以作证。
“王府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快走开!”这门口的侍卫怎么还不认人呢,季月上一次可是来过的。口气蛮横,说着就要抽出腰间的剑。
“让她进去”
来的不是别人,这人季月认得,正是上次得理不饶人的陈福晋。刚好轿子停在王府门口,仆人挑帘,她缓步走出。这一次很是谦和。
“季姑娘,请”
“福晋吉祥”季月福身道。
“快起来,我怎受得起,咱们走吧”
银安殿
“常宁”季月唤了一声。
“怎么,没事的时候就想不起我”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求你帮帮我”
两人就这样径自站着,季月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常宁也从椅上起身,陪她这样站着。
“才两日不见你就憔悴成这样,你放心,纳兰那边我会照应着”
常宁撩起季月凌乱的发丝,光滑的手拭去她面颊上残留的泪水。
“谢谢你,常宁,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了”季月哽咽着。
“你我何须言谢,你若再这样言谢,我不帮你了”
“别!”季月拉住常宁的手腕。
“知道你担心他,而我,担心你,我不会不帮你的”此刻难得有令季月感到暖心的话语,而这句便是。
“常宁,你知道的,纳兰不是杀人凶手。你能不能为他做个证?”
“这都无妨,只是”
“只是什么,你你快点说”
“只是真正能认真听这件事真是原委,并且有可能相信纳兰是清白的人只有一个”
因为纳兰只咬定自己就是凶手,这案子就这么看似顺理成章的定了下来。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
“那个人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