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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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昕伊注视着它温柔的大眼睛。

    “吃些麦麸,马才有力气跑啊。”车夫说道。

    李昕伊很喜欢这种感觉,和车夫说了会儿话,又看着马儿一点点吃掉麦麸,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消掉了不少了。

    “我可以喂它吗?”李昕伊问。

    车夫示意他自己从袋子里抓,李昕伊于是抓了一把,走到另一个车架前,喂了起来。

    吴肃他们已经吃完了午饭,此时正在彼此交谈着什么。

    李昕伊轻轻地抚摸着马的脖子,侧眼看过去,吴肃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给马儿们喂完食后,三个车夫开始聚在一起吃他们的午餐。

    李昕伊不好凑过去,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吴肃送的玉佩,朝吴肃那边走过去。

    采荷此时正在烧水。

    李昕伊看着从小火炉到烧水壶一系列完整的煮茶设备,有点佩服这种高雅的饮茶爱好。

    明明吃面饼时,可以用白水就着,吃完之后,却要喝起茶来。

    见李昕伊走过来,吴肃停下了和另外两人的交谈。

    “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过。”吴肃起身,揽着李昕伊的肩道:“这位是我自小到大的好友,名唤李心一。绘画是一把好手。”

    接着又向李昕伊介绍另外两个人。

    “这位是沙湾镇的林豫谨,字佩灵。”

    李昕伊看着眼前这位清秀斯文的男子,连忙拱手,唤道:“林兄。”

    林豫谨也回了个礼,道:“李兄。”

    两个人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那边,一个头戴葛巾,容长脸,同样斯文清秀的男子向李昕伊拱手道:“在下焦若柳,字琼枝,也是沙湾镇的。”

    李昕伊回礼,道:“焦兄。”

    互通姓名以后,几个人又相互报了年纪。

    林豫谨和焦若柳都已经取字了,一个刚满二十,另一个二十一。

    不过吴肃和李昕伊两个人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七岁半,都还没有字,于是林焦两个人分别用吴兄弟和李兄弟来称呼他们。

    相应的,吴素和李昕伊两人则分别唤他们佩灵兄和琼枝兄。

    接下来就是一阵商业互吹了,没什么营养,但都是彼此相互熟悉的重要方式。

    在听完吴肃对林豫谨和焦若柳两个人的夸赞以后,李昕伊连忙跟着吹了一把。

    然后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这个新成立的小团体接纳了。

    这倒是值得高兴的,总比被排斥的好。

    李昕伊感觉到了些许安心。

    第29章 我会娶妻

    蝉还是肆无忌惮地欢叫着,仿佛在用生命呐喊着夏日的来临。

    午后的阳光很热烈,四个人围坐在树荫下,各自手上都捧着一卷书。

    车夫们并不和他们坐在一块儿,稍微保持了点距离,正打着瞌睡。

    采荷,就是那个圆脸乌眼的少年,正在一旁烧着水。过了一会儿,水壶就咕咕作响,水烧开了。

    只见少年麻利地取出一套茶具,仔细地烫了杯,又添了茶叶后,泡了一壶茶。

    夏日喝热茶,李昕伊其实是拒绝的。但是采荷既然递过来了,他只能微笑着和众人一起慢慢品着。

    没想到一盏茶下肚,体内的热气随着汗液的蒸发而消散,李昕伊这才感觉到了喝热茶的妙处。

    确实觉得凉爽了很多。

    身体舒服了,话匣子也打开了。

    “咱们这一路得走多久?”问话的是焦若柳。

    林豫谨道:“我依稀记得,上次一个货郎说起过,他从景宁到杭州,走货只用了十五日。咱们这还坐着马车呢,会更快些罢。”

    焦若柳有些愁:“我这夜里做着梦,总是自己赶不上秋闱。贡院大门关得紧紧的,主考官告诉我刚好晚了一步。”

    这个梦生动形象,一回忆起来,焦若柳更忧心忡忡了。

    吴肃宽慰道:“只要天气晴好,十日之内总是能到的。再说万一来不及,我们就弃车骑马,两人一骑,总是能赶到的。”

    吴肃又道:“若不是因为七月半,我们就可以早一些出发了。既然都拜过了老祖宗,想必他们也能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李昕伊觉得脊背麻麻的。

    林豫谨噗嗤笑道:“琼枝兄这是惧考罢,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想必是上一次秋闱没考过,生怕这次再考不过,辱没了自己的神童之名呢。”

    焦若柳冷不防被揭穿,有些恼羞成怒。

    他收起书本,锤了林豫谨的肩膀一下,对吴肃他们说道:“你们莫要听他瞎说,他昨晚还说这次乡试考不中,他就要被逼着娶他表妹了,愁得很呢。”

    林豫谨正揉着肩呢,没提防,老底一下就被掀开了,气得大叫:“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揭我老底。”

    几个人哈哈大笑,吴肃道:“我们也是你兄弟,说一声有何妨。”

    这下换林豫谨郁闷了:“你们难道就不会因为被逼着娶亲而发愁么?”

    这话一出,几个人瞬间沉默了。

    焦若柳看气氛不太对,道:“表妹还不好么?知根知底,两小无猜,总比盲婚哑嫁,娶一个陌生的女子好。”

    林豫谨不能说自己表妹的坏话,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困窘:“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就是不太想要娶亲。”

    焦若柳制止道:“你可慎言吧,这话传出去可就是不孝了。”

    吴肃说:“佩灵兄少年心性,不过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林豫谨不以为然,他又不会到处去说。

    焦若柳见李昕伊始终沉默,以为他年少,对娶妻之事不感兴趣,于是强行转移话题道:“李弟这厢去杭州,是准备做什么?”

    李昕伊道:“有个朋友邀我去杭州,我想着杭州既有人间天堂的美誉,走这么一趟也是值得的。正好阿肃要去科考,就请求他捎上我一块儿同行。”

    林豫谨有些好奇:“肃弟多次提到过你,说你颇有才学。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考它一考呢?有了秀才的功名,赋税都可以免去不少。”

    李昕伊似笑非笑地看了吴肃一眼,道:“阿肃过誉了,我少时家贫,仅有的才学,全赖阿肃教我。他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要问我同不同意。”

    林豫谨和焦若柳两个人忍不住大笑。

    李昕伊道:“写字看书还使得,科考可是不够用了。再说我志不在此,就不去花这个功夫了。”

    林豫谨抚掌笑道:“我看肃弟形容,似乎颇为遗憾呢。”

    吴肃行事为人一向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太大的错儿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遭人取笑。

    焦若柳见吴肃有些不太自在,道:“李弟是个豁达人。这世人啊,总是看不透,为功名所累。若能跳出去,放开心胸,那确实不必再遭这个罪了。”

    吴肃道:“咱们一会儿还要赶车,路上颠簸看不得书,趁现在有空闲,还是多看几眼罢。”

    林豫谨道:“正是这个道理。”

    几个人停下了交流,重新拾起手上的卷册。

    除了李昕伊。

    他来时只想着,既然和吴肃在一块儿,可以说什么话,能够做什么事。

    除了一些画具和几本和绘画有关的小册子,他也没带什么可以拿来消遣的东西。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的小册子,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不远处,采荷正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只见他浇灭炉火,又将一应器具搬回马车里。

    李昕伊没有上前帮忙,抢别人的活算怎么一回事呢?

    他任凭自己放空思绪,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起伏的群山,看着溪涧奔腾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