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潮红的月舒然,陌尘轩伸手在他额间探了探,拧起了好看的眉,转身翻箱倒柜的去找药去了。
他端来一杯水,将药递到他唇边:“退烧药,你吃完药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打电话去给老师请假。”
月舒然别来了头去,几口将他手中的水灌了下去,等嗓子好了点才说道:“你去上课吧!我们两一起请假……不好。我休息下就好了,你不用刻意请假来照顾我。”
“怎么不吃药?”陌尘轩倒不怎么在意他的话,反问道:“不吃药,烧怎么退得下去?”
月舒然低了眸,避开了这个话题:“你去上课吧!药我待会在吃,再不去就迟到了。”
月舒然一直都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哪怕现在有了孩子他的这种想法也未能改变,这个陌尘轩心里都明白。
他将药放在了一旁,给他再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犹豫了片刻才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回来看你,要是饿了记得叫外卖。”
月舒然点了点头,偏过了头去没看他。
等陌尘轩走后,月舒然看了那药一眼,仍旧没有吃,重新躺回了床上。
陌尘轩去学校给二人请了假就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月舒然又睡着了,那药仍然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动过。
他皱了皱眉,想了好久才想明白月舒然为什么不肯吃药,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又出了门。
月舒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头依旧很昏沉,只是身体稍稍恢复了力气。那面镜子就在他床位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微红的脸。
他挣扎着起了身,缓步来到镜子前,伸手摸了摸镜面,叹了一口气:“月清安,如果你知道你的身体被我弄成了这个样子,你会不会怪我?”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他也没抱什么期望。
他低垂着眸在镜子前站了许久,久到腿有些发麻,门外有人敲门,他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却看到月清安十分欣喜的脸。
对方朝他喊道:“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快换回来。”
半年多的错误,今日重回正轨,他也没多想,伸手触上了镜面。
那种久违的电流之感再次朝他袭来,月舒然心中既惆怅又欣喜。
第68章 你是谁?
刚换回来,月舒然还没怎么站稳便感有一只手朝他袭来,来不及多想,他稍偏过身子躲过那只手,顺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往后扭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陌尘轩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以被对方拧至身后压在背上。
不过他也不慌,提腿以倒钩之势踹向了身后之人。
他早就听闻月家小哥儿武艺不凡,也不怕会因这点程度而伤了他。
月舒然微皱眉头,侧身躲过对方的攻击,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陌尘轩趁机挣脱出自己的手,陈胜追击一个横扫,在对方后退之际极速闪身欲上前扣住他的手挽。
月舒然眉梢轻挑,唇角微扬,他手腕微转,以掌之势与陌尘轩对了一掌,而后后退半步,左手迅速从床板下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直指陌尘轩侯间:“别动,刀剑可不长眼的。”
“……”陌尘轩面上不慌,心底微惊。
前段时日与之相处时,几乎都是自己牵着他鼻子走的,他倒是都快忘了对方也是被晋城百姓赐予的‘举世无双’之人。本以为是虚有图表,现在看来,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只是……这会的他,倒是有些不像之前的他了……
月舒然走近了陌尘轩,折了手臂,以剑刃架上了对方的脖子。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了一圈,觉这身形有几分熟悉,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此人。
他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捏住了对方面具的一角:“就让我看看你是何人,胆敢只身闯入我月府中来。”
陌尘轩挑了挑眉,一把抓住了他即将掀起面具的手,语气中带了几分笑意:“王妃不想让本王亲自告诉你,本王到底是何人么?”
王妃?本王?难道……
月舒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正巧这会四喜也赶了过来,他见着屋里的情况,吓得连滚带爬的跪在了陌尘轩脚边:“王爷请息怒,我们家公子不是有意的,他不是真的想伤您的。”
他不敢抬头,唯有不停地磕着头,好似这样子才能让王爷的怒火稍稍平息些一般。
月舒然这会也彻底的反应了过来,急忙收回了手与手中的剑,单膝下跪,抱拳道:“王爷。”
和月舒然成亲这么久,这还是陌尘轩第一次见他行如此大礼,心下惊讶之余也不忘打量起他来。
虽然眼前的人是月舒然没错,但以刚刚的情况来看,又好似不是他,特别是若不是他与四喜的提醒,眼前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短短片刻功夫就忘记了他是谁,这是为何?
陌尘轩挑了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主仆二人,冷声道:“起来吧!”
四喜闻言,忙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谢王爷……”
他起身之后也不忘了去扶月舒然起身,二人站到了一旁,谁都没有开口。
陌尘轩心中有疑虑,又不知该如何问,思考片刻,准备再试探对方一番。
他瞥了一眼地上碎掉的药碗,眼中微亮,冷笑了一声:“四喜,你家公子有喜了,你还给他喝凝寒草,你是想谋杀本王的孩子么?”
四喜心中一颤,惊得立马又跪了下去。
“王爷饶命,奴才……奴才不知道这是凝寒草啊!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要是知道这是凝寒草,即便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他的声里带着哭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的磕着头。
别说凝寒草了,他就连公子有孕了都不知,又哪来的谋害之心?
月舒然自身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刚换回来的魂体还没有办法立刻接收到身体里原有的记忆,他也不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妄加开口。但看四喜磕得头都破了,心中着实不忍。
他蹲下身来,伸手拦住了四喜的肩制止了他继续磕头的动作,抬头蹙眉看向了王爷。
“四喜自小便服侍于我,他不识得药材,也定不会害我的,我想这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想了想,又低眸看向了四喜,问道:“此药是何人抓给你的?”
四喜一愣,额头上有滴滴冷汗冒出,有些复杂的看向了月舒然。
这药本就是他给的,这会又当着王爷的面问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想让自己背了这个锅?
四喜不敢往下想了,也不敢去回答月舒然的话,只能趴伏在地,不停地求饶。
陌尘轩听了月舒然的话,又看了二人的反应,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他勾了唇角,他语气稍缓了一些,俯身扶起了月舒然,笑道:“既然爱妃说有误会那就有误会吧!”
扶起月舒然之后,陌尘轩又不动声色的放开了他的手,厉色看向了四喜:“你先下去吧!你家公子刚刚受了惊,去给他熬点热粥。”
四喜见王爷不打算再追究了,心中甚喜,急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四喜刚走,陌尘轩便收了唇角的笑意,冷眼瞧上了月舒然,伸手摘了脸上的面具:“公子可认得我是谁?”
瞬间改掉的称呼以及突然冷下来的态度,让月舒然心中一沉。但随着面具的落下,他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脸,又为之一怔。
他镇定自若的与之对视,扯了扯唇角,笑道:“王爷说笑了,你……”
一句话未说完,陌尘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他身前,一把扣住了他的侯间:“说,你是谁?”
月舒然心中一惊,却并未表现在面上,他仍泰然自若的看着陌尘轩,笑意更深了:“我还能是谁,我是月舒然啊!”
陌尘轩听言却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虽然你们二人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世上没有人能在我眼前使调包计,但我知,你不是他。”
掐住侯间的手让月舒然呼吸有些困难,但他并没有要求饶的意思。他深知自己腹中即是有对方的孩子,对方就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他扬了扬下巴,眼中寒意顿起,似嘲讽般的看向了陌尘轩:“哦?既然王爷觉得我这副身体是王妃的,又认定我没有和王妃掉包,却不承认我是王妃,那王爷倒说说看,真正的王妃究竟哪去了?我又是谁?”
“……”对此,陌尘轩也十分迷惑,一时之间难以想通。
他缓缓的松了手,抬眼望了望四周。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陌尘轩簇紧了眉头,闭眼深思。
月舒然被放开立马后退了几步,伸手揉了揉被掐疼了的脖子,坐到了床上,皱起了眉头。
之前爹爹为了让他答应这门婚事,可是没少在他面前夸赞过这个王爷的,他今日倒要看看,这个王爷是不是如爹爹口中的那般足智多谋。
陌尘轩在脑内一次又一次的演练着二人之前的景象,想在其中找到破绽之处。
那时候,他本欲跟月舒然道明真相的,谁知对方压根就没在意,反倒突然露出了欣喜之色,那时候……
陌尘轩看了看房中的位置,几步走到了月舒然当时站的位置上,学着他当时的姿势,往他当时所看的方向看去。
而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房中那面格格不入的全身镜。再结合那时候月舒然说的话,陌尘轩眉间缓缓舒展。
“这面镜子……”他走到镜子前,伸手抚了抚镜面,“好特殊啊!”